少年此刻穿著淡藍色的四中校服,表情淡漠,垂下眸盯著書發呆。
他依舊戴著墨鏡,可是那由裡到外的帥氣卻遮不住。
陽暖生緊揪著校服,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他就是那個轉校生?
一旁的關晴十分不滿,翻了個白眼後跟陽暖生吐嘈:“什麼嘛,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帥哥呢...結果還戴副墨鏡在那裝酷。”
陽暖生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識反駁她:“說不定摘下墨鏡是個大帥哥呢。”
關晴嗤笑:“切,得了吧!戴墨鏡的人都是一群愛裝逼又自以為是的人。”
陽暖生沒有再回答,她拉著關晴的胳膊,道:“走吧,要上課了。”
關晴隻好一臉失望地跟著陽暖生回班了。
上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
體育老師是學校裡有名的\"虐人狂魔\",這次當然又出意外地讓同學們去跑1000米。
同學們一個個叫苦不迭,哀嚎聲響徹整個操場。
跑1000米是真的累,中途幾乎有近一半的學生跑不下去,申請退出。
隻有陽暖生和關晴那幾個堅接到了最後。
跑完以後,關晴氣喘籲籲地跟陽暖生訴苦:“小暖,你怎麼那能跑啊?我跑得真是累死了。”
少女沒有回答,她柔淨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氣喘籲籲,明顯也是被累著了。
“下次上體育課我一定要逃課,這輩子都不想再上體育課了!”關晴的同桌裴餘洲恨恨地說。
“哎我說,學校附近不是新開了一家雪糕店嗎?裴餘洲,你去幫我們班買幾個老冰棍來!”關晴提議道。
裴餘洲瞪大了瞳孔,指著自己說:“我?你做夢呢!”
“就你,快去!不去的話信不信我把你上課偷吃辣條的事情告訴老班!”關晴臉上很是得意。
“行,算你狠!”裴餘洲咬牙徹齒地看著關晴,氣呼呼的離開了。
陽暖生看著他們之間打鬨的身影,心中有些羨慕。
他們的感情可真好啊。
不像她,性子慢,也不懂與人相處。
她垂下眼眸,好像從一開始,她就不太討人喜歡呢。
不會與人打交道,就連唯一的朋友關晴也是因為同情才根她一起玩的。
陽暖生的家境並不好,五歲時父母離婚了,母親一人將她拉扯大。
生在單親家庭的她從小就懂事,從不給媽媽添麻煩,也永遠是所有人眼中的乖孩子。
可媽媽卻經常出差,很少能回來看她一眼。
所以,她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身邊無人陪伴,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誰都不明白,她這樣孤獨的生活了多少年。
陽暖生回想起這麼多年的生活,所有苦澀湧上心頭。
正在回憶著,突然間,她的手中被人多塞了一根老冰棍。
她一愣,抬頭就看見關晴衝她笑:“快吃呀,老冰棍很好吃的!”
陽暖生看著那根老冰棍,良久,她撕開包裝,將老冰棍放入口中。
泌涼甘甜的味道在她舌尖跳躍,她咬了一口,冰涼的雪糕滑入口腔中。
“好甜呀。”陽暖生笑了,不由自主說。
突然,她麵前冒出一個女生,一把打掉了她的老冰棍。
陽暖生愣了半秒,臉上露出了慍怒的神色,抬眼看去。
林妤和她那幾個狐朋狗友站在她麵前,一臉得意
“喲,這不我們的校花嗎,怎麼在體育課上偷吃雪糕啊?”尖酸刻薄的話語狠狠鑽入陽暖生耳中,她的手輕顫了幾下,掌心逐漸變得涼起來。
“她吃不吃雪糕關你屁事。”
清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陽暖生回頭看去,傅景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她有些發愣。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傅景江抱著籃球,眼底涼薄,看的林妤有些發毛。
哪怕看不清他那戴著墨鏡的瞳孔下藏了什麼,可那與生懼來的氣場還是會令人懼怕。
陽暖生小小地扯了一下傅景江的衣角,弱弱開口:“傅景江。”
傅景江低頭,垂下眸子來看她。
女孩朝他乖巧地搖了搖頭。
意思就是,彆再嚇她們啦。
傅景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就這麼任人欺負?
“這種人,沒什麼好值得生氣的。”女孩的嗓音帶了幾分涼意。
傅景江冷笑一聲。
說得對。
他又看陽暖生一眼,拉住了她的手。
“跟我來。”
陽暖生不知道他要乾嘛,隻好乖乖跟著他。
她偷偷看他一眼,少年的側臉有些冷。
她抿抿唇,跟在傅景江後麵,默默開口:“謝謝你。”
少年腳步一頓。
這是她第三次跟他說謝謝了。
他加快腳步,把陽暖生帶到教學樓的一棵樹下。
大樹極高,樹葉枝繁葉茂,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紛紛散散撒下幾片陽光。
傅景江扳正陽暖生的身體,強迫她與他對視。
剛想開口,他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腦子一片昏沉,跌跌撞撞勉強扶住了大樹。
陽暖生立馬明白他不舒服,扶住他,慌張地問:“傅景江,你怎麼了?”
嘖,完了,早上沒吃早餐,肯定又是低血糖犯了。
傅景江使勁用甩頭,希望自己能變清醒一點。應該是低血糖又犯了。
\"糖…糖…”他帶著氣,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糖?他是犯低血糖了麼?
陽暖生迅速反應過來,她摸摸校服口袋,摸到了什麼東西。
她趕緊拿出來,手心上安靜地躺著一顆糖。
還真有一顆糖。
陽暖生快速把糖紙剝開,咬咬牙,對傅景江開口:
“傅景江,你伸手。”
傅景江的腦袋有些漲痛,迷迷糊糊間,他看見少女伸出那截白生生的手,將糖放進他手掌間。
觸碰到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她的手又軟又小。
少女的表情認真,幾縷青絲散散地披在她高頭,橙金色陽光落在她身上,夢幻卻又真實。
傅景江也不再想自己的低血糖了,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