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的個子很高,站在肖猛身後,遮住了頂部投射下的燈光,讓他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裡。
肖猛的額角有汗珠滴下來,但仍然梗著脖子,惡狠狠的罵著喬栩:“我說呢,原來是傍了個男人,怪不得能混到燕市來……”
喬栩看到盛燃擋在了肖猛和櫃子之間,這才鬆了口氣,他朝著服務員招招手,指著肖猛說道:“他脾氣不穩定,剛才差點撞上放玉的櫃子,你們……要不要處理一下?”
服務員看了肖猛一眼,在肖猛發脾氣前,他含笑上前,邀請肖猛到會客廳坐一坐。
肖猛想拒絕,但服務員禮貌的指了指旁邊立柱上的標誌。
走之前,肖猛盯著喬栩,略顯嘲諷的笑道:“你不會還想雕玉吧?你不怕了?”
“……”喬栩翻了個白眼,看都懶得看肖猛,反而望著盛燃,眼睛一彎,語調就翹了起來:“盛燃,你說我是你的人呀?”
盛燃的心跳失速了。
剛才他還陰沉著一張臉站在肖猛身後,那氣勢完全是把喬栩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現在喬栩問他,盛燃一下子就覺得有點羞,他眨眨眼,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他的額角冒出汗珠,明明是個最簡單的回答,但盛燃張張嘴,卻沒說出來。
喬栩也不強求,他捉住盛燃的手,笑得小虎牙都露出個尖尖。
“害羞了呀,那不告訴我也行,我偷偷知道就好。”
喬栩對盛燃眨眨眼睛。
喬栩的指腹不自覺的在盛燃的手背上蹭了蹭,柔軟的指腹貼著皮膚摩擦,盛燃猛地抽回手,但那觸感一路癢到了心底。
他的呼吸急促,目光也不敢落在喬栩的麵上,眼睛盯著一處虛空,腦袋裡卻亂七八糟的想著喬栩的模樣。
盛燃不得不承認——他有點慌了,連心臟都跟著呼吸一塊慌亂起來。
盛燃的外表看著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就連抽出手的動作都像是嫌棄喬栩扒拉他的手。
喬栩的臉上露出了略微受傷的表情,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都能牽手了,已經是勝利路上的一大步了!
他們買了兩塊玉,並囑咐他們儘快送到家裡。
等車開到了喬家門口,盛燃才意識到他最近順路過了頭了。
喬家的位置比較偏,畢竟他們是新入燕市的,當時這裡的彆墅群已經賣得七七八八,喬家占據的位置不大好,外人第一次開車進入很難找到方向。
然而盛燃最近幾天卻已經來了好幾次了。
“你,需要我陪著你嗎?”盛燃說完,喬栩就趕緊搖搖頭:“我雕東西的時候動靜特彆大,你去工作吧,不用陪著我。”
說完,喬栩又探身到前座:“盛燃,你最近有好好睡覺嗎?要不要我幫你按摩?”
“好。”
盛燃把座椅放得低了點,喬栩的手搭在座椅的頂端,一點點幫盛燃放鬆著情緒和精神。
他按了十多分鐘才鬆開手,然後笑盈盈的看著盛燃說道:“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盛燃的鼻尖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很淡,沒有攻擊性,也讓人不自覺得想要放鬆下來。
那香味似乎真的是從喬栩身上散發出來的,卻不屬於任何的香氛類產品。
喬栩推開車門下車,他揚起手臂朝著盛燃揮了揮,像隻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回家了。
而盛燃的手搭在座椅上,他突然有了個很變態的想法。
他想問問喬栩呆過的地方是不是也有那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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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栩下午就收到了玉。
他買的兩塊玉都不大,但玉簪本身的用料並不多,最重要的是雕工。
喬栩先是欣喜的把玉左看右看,又拿出畫好的草稿圖在玉上比劃,設想著合適的起刀位置,如何切割,紋路要如何沿著玉內水色延伸的方向勾勒。
在捧到這顆石頭的時候,喬栩的腦袋裡已經有了無數的想法。
但他第一時間仍然在糾結懷疑,他會不會又把這塊玉毀掉?
喬栩的手指在玉石上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半晌後,他終於按捺下了緊張,放平情緒,開始為雕刻做準備。
而盛燃回到公司後便起了困意,他試著把車上的枕頭擺到了床邊,午覺竟然睡了很沉很久。
等盛燃清醒的時候,又把鼻尖貼在了枕頭上,那味道幾乎已經消失了。
盛燃的眼底浮現出了幾分失落,但他很快把枕頭丟開,煩躁又嫌棄揉了揉太陽穴。
——這麼做跟變態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