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夜 “還確實,小孩子的話……(1 / 2)

底層的光芒 斯中達克 5684 字 11個月前

確實,朱儀征當初就沒有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問題擺在眼前,精神勝利是沒用的,得想辦法解決。

既然二中沒有了競賽,那不如去更強大的西山中學培訓。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現在在西山中學的初中同學範勵耘。範勵耘和他同一年——也就是2034年,他們初三時——拿到國一,不過當時比他高了30分,搶到了西山中學唯一一個信息競賽保送名額。如果能通過他進入西山中學信競隊伍,那不萬事大吉了嗎?

“老範,”朱儀征滿懷期待的在□□上碼著字,“我能打聽一下你們學校信息競賽的事嗎?”

吃晚飯時,朱儀征不停的刷著□□,期待著初中同學下一秒就能回複。某個時刻,一條信息出現在了屏幕上。

“儀征,你不會還在搞信競吧?”

這回答可讓他吃了一驚,也有點小擔心。

“你退役了?”

“早退了,一進高中就不學了——我就蹭個保送名額而已。”

“那……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你,”朱儀征把具區二中取消競賽的事情跟同學說了一下,“你能幫我打聽一下你們學校信息競賽能不能進去嗎?”

“我不建議你來,”對方展現出了一點否定的語氣,“我們學校現在對信息競賽也很漠視。當時進來的時候全年級隻有我一個信競保送的,中考考進來的一個都不參加競賽。信息組也不招募新的隊員,擺爛了。你可以認為我們學校也沒有信息競賽了。”

“好吧,那謝謝。”朱儀征沮喪的碼字表示了感謝。原本信心滿滿的計劃瞬間破滅。

正當朱儀征要收掉手機,想其他辦法的時候,□□卻再次響起。還是範勵耘。

“其實我倒覺得具區本來就缺這方麵的資源。這不是我們的問題。”

難道,他的意思是去外地培訓?這倒是個辦法!確實,具區在信息競賽方麵資源少之又少。朱儀征一拍腦袋,怎麼自己的思路就永遠局限在本地呢。

“那你知道哪裡有好的信競培訓?”

“據我了解,江左省內最好的資源全在金陵和延陵。延陵有全國知名的OI強校延陵高中,那裡有著名的信息奧賽工作室,有好多能出題能講題的大佬;金陵沒有專門集訓的學校,但那裡的OIer一般都去一個叫號霸的機構進行集訓,那裡有當年AK IOI的鑽石教練戴家騏。都是很好的資源。延陵離具區比較近,你倒可以去那打聽打聽。”

這條信息的下方,就是延陵高中的定位。

朱儀征向同學道了謝。延陵高中,他曾經也聽人講過,好像真的挺強的。他登陸了這個學校的官網,第一條新聞就是一條喜報——延中學子在NOIP2036中榮獲20個國家一等獎。是具區二中的整整10倍,西山中學的整整20倍!他像見到了寶藏一樣,二話不說就給孫惠昭和譚欣成發了一條信息,征求他們前往延中集訓的意見。

很快,兩個高一同學都發來了回複。他們都想去。

但不是想去就有用的。延中在外地,他們一幫未成年人總不可能每個周末私自坐火車去外地吧?

作為學生教練,他還是決定先征求一下各自父母的意見。

“你們先問下你們的爸媽,讓他們知情一下。”

結果事與願違。兩家人家的父母都很反對去外地集訓。

“朱老師,我媽不讓,”孫惠昭首先給朱儀征發了一條信息,“她說競賽‘屁大點事情’還要去外地,還說我們瘋了。”

很快,譚欣成也發來了類似的消息。

其實朱儀征早就預料到這一點。現在全社會都漠視學科競賽,彆說到外地集訓了,當時提出本地在家線上討論,都遭到了譚欣成媽媽的反對,差點沒搞成。這一提議的希望本身就是很渺茫的。

還是安分點吧,在本地維持現狀吧。

可是,他想來想去,維持現狀是一種消極態度,是不可能長久有效的。

怎麼辦?

他在那些家長麵前沒有權沒有勢,但他有三寸不爛之舌!

留在本地的弊端還是很明顯的——範勵耘已經給他分析過了。他隻要把這些弊端係統的給家長們陳述一下就行了。

說乾就乾。

“現在的孩子真的是說風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連個競賽培訓都要去外地,你說說看……”城市另一邊的一個小區裡,孫惠昭的媽媽板著臉向孫爸爸抱怨著。

“是啊,什麼時候要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安分守己一點,不要一會兒一個主意。”孫爸爸附和道。

突然,孫爸爸的手機□□響了。是兒子發來的短信。

“轉發自朱儀征,”孫爸爸輕輕哼了一聲,“就那個所謂的學生教練。看看那個小子又有什麼可以說的。”

孫爸爸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讀過去。孫媽媽在一旁聽著,不時露出嘲諷的笑容。

然而,讀到某一處時,孫爸爸突然停了下來,沉默了半天。

“怎麼了?”孫媽媽好奇地看著丈夫的眼睛。

“你彆說,這孩子分析得還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讓我來看看。”

這回,孫媽媽臉上嘲諷與不屑的表情明顯少了幾分,開始一字一句的認真閱讀。邊閱讀還邊點點頭。

“這麼說還真有去延陵的必要,”孫媽媽用一種完全不同的目光看著丈夫,“我們錯怪他們了。”

“還確實,小孩子的話有的時候還挺有道理的。”孫爸爸瞪大眼睛,也點點頭。

不一會兒,朱儀征的□□裡又多了幾條信息。

“我媽同意我去了。”孫惠昭的。

“我爸媽同意我去了,還答應給我們錢讓我們付集訓費、買火車票。”譚欣成的。

“呼啊!”朱儀征伸了個懶腰,長歎一聲。一個巨大的包袱終於從他身上卸了下來。

“啊,這個地方這個音怎麼這麼突兀?”小潔輕輕哼唱著那首熟悉的歌曲,總感覺有些彆扭。

“我看看……‘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對啊,這個‘地’怎麼突然高上去了呢?”夏珍使勁的抓著頭發,“可是改成什麼好呢?”

星期二下午五點半,具區二中高二的同學們像往常一樣一窩蜂去食堂吃飯,平時繁忙的教學樓頓時變得人煙稀少。高二(22)班教室裡,隻剩下盧小潔和夏珍兩個女孩在教室西南角落裡討論歌譜修改的事情。

盧小潔當然不想這個時候窩在教室裡做這麼無聊的事——她也是人,她也要吃飯。可是沒辦法。上次聲樂社團排練結束的時候,那個可惡的“一本正經”就偏偏給她和夏珍布置了這麼個無厘頭的任務,還要求在下一次訓練前完成。而“下一次訓練”,就在今天晚自習。

“我也想不到啊,這個地方太難改了,”小潔無奈的歎了口氣,“有點突兀的地方又怎麼樣,誰會這麼用心的找茬呀。那個老‘一本正經’也真是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她用筆尖“篤篤”的敲著歌譜,心裡還在暗暗地罵著“一本正經”。

“廢話,誰想見到他呀。”夏珍下意識的看了看表,“哎呀,不好,還有三分鐘就要排練了!”

“趕緊走,不然遲到的話,‘一本正經’又要跟咱們過不去了。”小潔拉起夏珍的手,像箭一般衝著音樂教室跑去。

她們到達音樂教室門口時,發現除了她們以外的所有人都來齊了。小潔看了看鐘,分針指著“12”,好像還往右偏了一點點。

糟了。小潔心裡一個咯噔。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小潔紅著臉,低聲說道。

“一本正經”正在給其他幾個女生講一些有點像樂理知識的東西。聽到門口的聲音,他快速朝著兩個剛來的女生走去。

小潔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待“一本正經”的處置——她很清楚,他是“華老師的人”,把他惹毛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