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感覺自己就是不想欠他的。
怎麼聽他的意思,卻好像她在“逼良為娼”呢?
“我不是那種人。”林聽想解釋一下,又頓住,莫名消了音。
一切都靜止下來。
兩個人都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江入年輕笑了聲。
林聽隨之抬起頭。
周圍沒有彆人,在這種環境下,仿佛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隻有江入年的一切,成了最強烈的感知。
林聽訥訥的看著他。
“彆成天想著在我身上花錢。”江入年審視著她,聲調不緊不慢,又傲慢又拽:“我的價位,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
“除非你。”頓了下,他繼續:“鐵了心想傾家蕩產。”
“……”
江入年鬨這麼一出。
無厘頭到讓林聽無語,直接忘記吃晚飯這件事兒,她餓著肚子把衣服換回去,在肚子抗議好幾次之後,她忽然想起冰箱裡還有包泡麵,乾脆隨便應付一頓。
壺裡的水還在燒。
林聽坐著等待。她的視線忽然定住,注意到桌上的快遞,下一秒,起身把它拿過來,慢慢地劃開黃色膠帶。
在打開之前。
林聽手掌按在上麵。
心情像是期待,又像是忐忑。
過了這麼久,和沈引弟見過一麵之後。
她會給她寄什麼東西?
場麵定格住。
兩秒之後,林聽低下頭,看著被緩緩打開的箱子,她從裡麵拿出一罐糖果,糖果罐隻裝了八成滿,可以搖出聲音。
林聽拿起來,晃了兩下。
噠的一聲。
是水燒開了。
林聽進了廚房。隻是泡個泡麵,她沒花太多時間,倒完水便出去,泡麵放在餐桌上,合上蓋子後用書壓住。
時間還早。
她從包裡拿出平板。
找了部老片出來,邊看邊吃。
拖了兩集才把泡麵吃完。
林聽注意到時間,想著今晚早點休息。
平板收進包裡,她倒掉湯,再把紙盒處理乾淨。
最近拚命加班。
有時忙到淩晨兩三點才回家,再加上調休假期沒完成的工作,幾乎連周末都睡不了很長時間,持續一段時間下來,導致她氣色很差。
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
林聽慢騰騰走著,剛到碰到臥室門把手,又回想起沈引弟寄來的快遞,便折回去,把糖果罐拆開,拿了一顆。
隔天早上。
林聽收拾好東西,出門撞見江入年,注意到他困倦的臉色。她頓了下,下意識和他打招呼:“早。”
江入年懶懶的應了聲。
林聽把目光垂下,隨意找了個話題:“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江入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莫名耐人尋味,過了會兒,他有些散漫的道:“林軟軟,你平時還關注我的作息?”
“……”
林聽抬頭瞧他,故作平靜。
江入年和她對視。
須臾,他忽地很欠的冒出一句:“口紅又花了。”
“……”
聽到這話,林聽立馬轉過身,從包裡拿出化妝鏡,注意到唇角的位置,可能不小心被什麼蹭到,這會兒很滑稽。
林聽用手指擦掉多餘的顏色,拿出口紅仔細補上。
她平靜地轉頭:“謝謝提醒。”
江入年看著她,倒是心安理得地接下:“不客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並未刻意避開距離。
江入年跟在後麵:“最近很忙?”
林聽頓了下,沒當他這話是在關心:“為什麼這麼問?”
“我呢,淺眠。”靜了幾秒,江入年慢悠悠補了句:“麻煩你下次再加班回來,關門聲小點。”
“……”
沉默了一會兒。
林聽回過頭,盯著他看了兩秒,遲疑道:“那樣你都能聽得見嗎?”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像是一個從未被人提及的習慣。
忽地被拎出來,釘在了恥辱柱上。
因為妨礙到彆人。
有些難堪。
又覺得莫名荒唐。
江入年卻沒有回答,睨著她,語氣像個受害者:“你覺得呢?”
回想起他剛才的論調。
如果江入年是在沒事找事的話,也不大可能會說出她回家的準確時間,那也就是說,她的行為,確實給他帶來困擾。
作為過錯方,林聽想了下:“那你的聽力、還挺好。”
“……”
“我以後關門動靜儘量小點。”仿若安撫,林聽盯著他的模樣,認真又淡定道:“實在不行,我給你買個耳塞,你晚上戴著睡覺。”
江入年垂眼,出了聲:“還有彆的解決辦法沒?”
林聽的反應有些遲鈍。
江入年走到她前麵,隨意道:“就不能不加班。”
林聽踩著他的影子。
因為他剛剛的話,林聽無法準確定義其中的情緒,像是關心,又有點不像,這會兒她難得有點不自在,便主動找話說:“那你一般幾點睡?”
“看心情。”江入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