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江入年說的。
江入年:“那你不想要?”
“……”
江入年睨著她:“你又口是心非了林軟軟。”
林聽不辯解,隻是輕聲細語地冒出一句:“我看彆人家男朋友都不會故意為難自己女朋友的。”
“我為難你什麼了?”
“你說呢?”
“……”江入年彎下腰,眼裡帶了點揣摩,話鋒一轉:“不是,誰是彆人家男朋友?”
林聽一頓,略微心虛地低下眼,也不好說是從電視劇裡看到的。
她想了想,慢吞吞地指出來:“你彆轉移話題。”
在她表現出一副欲蓋彌彰的姿態後,江入年更不想讓她這麼簡單的糊弄過去。
江入年哦了一聲:“那行,你倒是展開說說,彆人家男朋友除了不會為難女朋友以外還不會做什麼?”
林聽思緒還飄在外麵,反應變得遲鈍。
江入年神色不明:“說出來讓我學習學習。”
等了一會兒。
見她不說話,江入年主動拉起她的手,閒閒地問:“會送定情信物嗎?”
林聽注視著他。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勝負欲。
林聽還沒來得及回答。
江入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這個呢?”
因他這動作,林聽條件反射般地屏息,莫名有些不安。
很快,江入年湊近,遮住燈光,他的影子在林聽眼裡碎開,背對著身後路燈,隻有輪廓是亮的,溫暖而平靜。
交談的距離被打破。
連雨都慢下來。
林聽忘了動作,被他盯著的位置仿佛有電流鑽過,帶起一陣麻意,她白皙的臉頰再度充血,快速泛紅。
江入年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難以控製的,喉嚨變得有點乾澀。
林聽睫毛顫了顫,聲音發軟:“你乾嘛?”
現在是故意的。
江入年手臂忽然用力,卻輕,扯了下林聽,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這似有若無的距離攔不住他呼吸的燙意,癢癢的,說不出的曖昧。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至極,似乎隻剩下他們彼此。
“彆羨慕彆人了,她們有的你都會有。”江入年的話裡帶出微沉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占有欲絲毫不收:“沒有的也會有。”
“……”
“我都給你。”
林聽還處在暈頭轉向當中。
江入年稍稍抬頭,嘴唇就觸到她的鼻梁,再往下,輕碰了下她鼻尖,在確定林聽不會躲開後,他才固定住她的腦袋,遵循著欲念吻她。
像是誘惑般,不痛不癢地咬了下。
林聽身體僵著。
江入年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嚴絲合縫的,幾乎要將她的感官全部淹沒,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半晌,她才有些生澀地回吻。
微弱的水聲像雨,又像彆的什麼。
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
仿若忽然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前方大片的黑暗凝固了,沒有退縮的餘地,誘人的新鮮感伴隨著強烈的刺激。
神經依附著心跳的節奏時緊時鬆。
隻是渴望了太久,江入年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像是不止於此的貪欲,想要的更多,可他又怕嚇到林聽,不敢亂來。
手掌在她腰上,把一截細腰掐出了輪廓。
恰好一輛車停了下來。
司機把車窗放下來,他鳴了兩下喇叭,之後探出頭用帶著明顯口音的普通話喊:“喂帥哥,你行李還沒拿。”
司機頭一次遇到下車這麼倉促的顧客。
江入年停下動作。
下一刻,懷裡忽然多了一個腦袋。
林聽的臉皮薄,會不好意思。
江入年一愣,而後扯了下唇角,他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以示安撫,隨後轉過頭跟司機說:“有勞幫我拿一下。”
司機二話沒說,痛快地答應了。
把行李從後備箱裡拿出來。
司機走近,這才注意到還有個姑娘,又看了看江入年,他頓時心領神會:“帥哥,你還坐車不?”
江入年說不用:“我們去前麵吃飯。”
等司機把車開走之後,江入年抬起手碰了碰林聽的耳朵,聲音在她耳邊提醒:“人都走了林軟軟,抬頭。”
哪能一直悶著哦。
林聽抿了下唇,慢騰騰地把臉露出來,她故作鎮靜:“你怎麼沒拿行李啊?”
“忘了。”說完,江入年頓了下,神情像是莫名被什麼取悅到了:“把傘給我打著,我拿行李。”
林聽順從地照做:“噢。”
誰也不提剛才的事。
不知道走了多遠,道路兩側的燈光越來越亮,林聽歪著頭,閒散地數著燈柱的數量,忽地聽見江入年的聲音,像是隨口一提。
“以後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追的你。”
林聽轉頭看向他。
江入年腳步未停,一隻手和她牽著,偏過頭和她對視:“沒彆的意思,我呢隻不過想讓你行使一下作為我對象的權利。”
“什麼意思?”
江入年低下眼,明知故問:“那隻手裡拿的什麼?”
林聽說:“照片啊。”
“就是這張照片的意思。”江入年看她,神色坦然:“意思就是,需要對方回應之後才能確定的事,都由我主動。”
林聽忍不住反駁:“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江入年眉毛隨之挑起,神色吊兒郎當:“那我現在問。”
林聽往後拽了拽他的手,卻沒掙脫,僅僅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我不願意的。”
本就因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
她很內疚,總感覺虧待了江入年,所以她想彌補,不想理所當然的接受,讓江入年成為那個一直付出的人。
她也想,對他好一點。
想對他很好很好。
好一輩子。
江入年停下來看她,像是毫不在意:“剛剛不還說聽我的?”
林聽很嚴肅:“兩碼事。”
江入年噢了一聲,繼續走:“林軟軟,你還挺——”
頓了下。
他把話說完:“獨·裁。”
到底誰獨·裁啊!
林聽有點不服氣,覺得他不講理,剛張了張嘴,下一秒就被江入年打斷了:“快到了,想吃點什麼?”
安靜片刻。
林聽把話咽下去。
“聽你的。”
江入年彎了下唇,懶懶地指出來:“這又是一回事了?”
“……”
他小聲吐槽:“也沒個標準。”
過了很久,草葉微動,沒人注意到從大樹底下緩緩走出的身影,在潮濕至極的環境裡,恕師隻身一人,注視著前方光亮處。
腦子裡全是方才江入年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恕師把手背在身後,目光深遠。
壬寅虎年,亥時。
宜相思。
良久,他退回暗處,身形再度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