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什麼都不重要。
因他這話,林聽的腦子一片空白:“陪我?”
外麵確實冷。
江入年不想和她廢話,也懶得跟她計較,他緩緩直起身子,把她肩上的帆布包取下來自己拿著:“先回家。”
說完,江入年牽起她的手。
兩個人沉默一路。
馬上就快到家了,林聽注意到自己的手還被江入年牢牢地抓著,她垂下眼,忽地主動拉住他的袖子,往後扯了扯。
“去我那兒吧。”
江入年默不作聲,調轉方向。
進屋後,江入年輕車熟路開了燈,再順手把她的帆布包掛在衣帽架上,做完這些,他又賭氣似的獨自一人往前走。
周圍很安靜,隻有遲緩的腳步聲。
林聽抿了下唇,想起他發過的微信,便隨口提到:“你不是還買了月餅嗎?”
江入年嗯了一聲。
又是長久的沉默。
情況棘手,林聽想不好怎麼辦,過了兩秒,她丟下了句“你先坐一會兒”,自顧自地去了衛生間。
聽到關門聲。
江入年給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喝的時候想起林聽也會渴,便想著給她也倒一杯,不過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下一刻。
他的動作頓住,情緒停這一刻,莫名有些煩躁。
彆扭了一會兒。
江入年把杯子正過來,不計前嫌地服從本能,大大方方地給林聽倒了一杯,又“敷衍”地試了試溫度,然後才端起自己的那杯水喝掉。
衛生間裡。
林聽洗完手後看向鏡子,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牙印,尤其是左側的位置,幾乎被大片大片的咬痕覆蓋,還有幾處顏色很深。
難怪有點疼。
她看一眼就感覺頭皮發麻,下意識抬手去捂。
右邊也有。
林聽僵了好一會兒,很不自在地垂下眼。
無法忽視的羞恥感。
就算不是她主動,就算她沒有迎合,就算對象是江入年,林聽也無法心安理得地為自己辯解,說自己一身清白。
她自知是摘不乾淨的。
因為否認不了。
江入年對她做的這些,她是願意承受的。
她沒有不情願。
過了片刻,她又想到了“孟浪”一詞。
江入年會不會也如此認為?
是否也覺得她,輕浮?
林聽走著神,對時間的流逝渾然不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入年敲了敲門。
“林軟軟。”
林聽被嚇一跳,轉頭看去:“啊?”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在裡頭呆了很久,江入年不放心過來看看:“沒事的話趕緊開門,我不同你置氣了。”
林聽遲疑片刻:“噢。”
門一推開,林聽直接和江入年撞個正著,和他對視兩秒,林聽感到不好意思,但故作鎮靜。
“那個、我沒事兒。”
江入年盯著她看了好久,才確定她真的沒事,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眉頭挑了下,視線順勢低下,慢悠悠地打量著。
林聽知道他在看什麼,下意識捂住脖子。
江入年先發製人,很欠地反咬一口:“看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
林聽將視線挪開,有些窘迫:“沒有。”
兩人來到客廳,坐在一起。
江入年彎著腰挑挑揀揀,過了一會兒,把其中切得最漂亮的一塊月餅放進盤裡端給林聽,邊看她邊說:“吃吧。”
林聽接過來。
“謝謝。”
說完,林聽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嘗不出來什麼味道,她的思緒仍舊停留在江入年喊她的那一瞬。
所以他確實生氣了。
她覺得江入年應該不會拿這種事無理取鬨。
不知為何,林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著或許真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因而怠慢了他,可她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
江入年連個所以然不肯給她,非把事情搞得這麼狼狽,想到他這極不明確的態度,林聽轉頭,看了江入年兩秒。
“要看電視嗎?”
江入年語氣敷衍:“隨便。”
林聽便把電視打開,調到江入年平時好歹會多看兩眼的體育頻道,屋裡有了聲音,氣氛好像就不那麼尷尬了。
這會兒,林聽把遙控器放下。
“你在哪兒買的月餅,還挺好吃。”
江入年看著電視,隨口一答:“機場。”
“今天機場人是不是很多啊?”林聽就是單純想和他說會兒話:“其實你不用這麼趕的,大不了在那邊歇一晚,明天回來也來得及。”
江入年垂下眼,把她的手拉到腿上,調調忽然開始不正經了:“那我這不是得考慮考慮我對象嘛。”
“嗯?”
“她膽子小得很,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一切好像又回到他出差前的狀態。
林聽放鬆了一點,饒有興致地瞧他:“我其實還挺開心的。”
江入年捏了捏她的手,轉頭看向她。
在他的注視下,林聽遲疑了一秒,然後主動湊近親了下他的臉,自己倒先臉紅了:“給我們江老板的獎勵。”
她還挺會。
江入年本來都已經說服自己接受林聽是浪漫過敏體質了,結果她這麼玩,他貌似又得重新定義了。
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下巴稍抬:“這是獎勵你的吧。”
“嗯,獎勵我的。”林聽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她說得極為認真:“獎勵我的望眼欲穿、夢寐以求。”
江入年看著她笑:“你這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感覺他心情好點了。
林聽伸出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靠過去,坦誠道:“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當時我有很重要的事,沒法看手機。”
江入年裝腔作勢地瞅她:“我不能知道事?”
林聽:“當時不可以。”
江入年抬手掐她的臉。
“但現在可以了。”林聽本來的打算是找個合適的機會,把手鏈好好包裝一下再送給他,她想了下:“你先把眼睛閉上。”
江入年用指腹蹭了下她的手腕,碰到手繩,然後乖乖照做。
他乖乖地坐著。
林聽走到衣帽架前麵,從帆布包裡把手鏈拿出來,她把手背在身後,腳步很輕地折回去,來到江入年前麵。
平複了下心情。
林聽:“可以了。”
江入年緩緩把眼睛睜開,入目是她那一截細腰,視線順著往上抬,馬上又跟著她的動作低下來。
林聽蹲在他前麵。
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
“答應你的事,我會一直記得。”類似的話,林聽之前就提到過。
此刻,她看著他的神情格外專注:“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太遲鈍了,是我沒心沒肺,那些都是我的責任。江入年,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你彆不信,真的。”
江入年直勾勾地盯著她。
捏了捏手裡的手鏈,林聽鼓起勇氣繼續說:“但我以前真的對你很不好。”
不是指當麵對他做了不好的事。
最殘忍的,是記憶裡沒有他的姓名,將他這個人完全略去。
江入年為她做的事、受的苦,她一概不知,他那麼高傲的人,卻淪為了一張默片電影,沒有聲音,隻有黑白。
林聽很在意這件事。
嘴上說放下了,其實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
她耿耿於懷。
她想,他本不該是這樣的待遇。
林聽悄悄把手拿到前麵來。
大概動作太明顯,江入年很快便注意到她手裡的東西。
“這段時間我想了好久,想了好多補償方案,可都太淺薄了。”林聽一邊說,一邊抓住他的手,把手鏈給他戴上:“最笨的方法,就是從你戴上手鏈的這一刻開始,我們這段感情就算是定下來了,我向你保證,以後隻要你不提分手我就絕不會主動提起,未來我會用儘全力地愛你,毫無保留。”
直到死亡!
江入年凝視著掛在手腕的玉雕,做工有些粗糙。
“為什麼是老虎?”
林聽:“你的生肖。”
兩人再度對視。
江入年眸色深沉,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壓不住翻騰的情緒,像是沸騰的油,滾燙灼人。
他直接將林聽撈到自己腿上,把她的腿分開。
交談的距離被打破。
白紗裙衣瞬間蓋住了半張沙發。
這個坐姿,長裙遮不住腳踝,低眼看去,林聽露出來的小腿肚又細又白,與黑色褲子對比強烈。
好想掐。
會斷嗎?
江入年箍著她的腰,軟得要命。
因為緊張,手心出了汗,另一隻手數著她的脊椎骨往上,在這過程中推著她往自己麵前送。
林聽大腦一片空白。
江入年眉眼間的分寸儘數褪去,掙紮著露出最原始的麵目,毫無遮掩——男人骨子裡對女人貪婪欲望。
但他努力克製住內心的渴望,嗓音都忍啞了:“喜歡和缺憾都不是相互才作數的事,所以你不用為了我那些一廂情願的做法感到負擔。而且那個階段已經過去了,懂?”
林聽身體僵住,不敢亂動。
江入年固定住她的腦袋,聲音開始含糊不清:“林軟軟,賞我個吻。”
“……”
不是第一次接吻了。
林聽試著放鬆下來,享受和他的親密,慢慢有了感覺,情動時會下意識咬住他的下唇,可她的本能卻舍不得用力,隻用舌尖輕輕地掃過。
陣陣的酥麻感,靈魂都在戰栗。
因她這無意識的舉動,江入年的眼角被進一步逼紅,他渾身緊繃,粗魯地扣著她的下巴深吻。
林聽兩隻手搭在他肩上,摸到他軟軟的頭發。
熾熱而潮濕的觸碰越來越重,伴隨著心跳的聲音,誰也不甘示弱拉著彼此共沉淪,帶著她倒下去。
平整的沙發凹陷下去一塊。
江入年手肘彎曲,艱難地撐在她身側。
聽到衣物墜落的聲響。
林聽一頓,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去。
“專心點。”
江入年將她的臉掰回來繼續,所有的氣息都像是帶了壓迫性,無處不在,直到察覺林聽體力不支的情況,動作才緩了下來。
像是做賊心虛,林聽一直憋著氣。
她不敢呼吸。
江入年呼吸是亂七八糟的。
又吻了好久。
江入年沉下腰難耐地輕蹭,喉結隨之滾動了下,莫名的欲,卻如隔靴搔癢不起效果,隻一下,之後他便趴了下去,身體一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林聽喘著氣,順從地承受著。
他緩了緩:“最近做夢,還夢到我嗎?”
林聽目色迷離:“嗯,每天。”
“我很高興。”
“?”
江入年和她戴了平安扣那隻手交握,兩條手鏈上的玉飾碰撞交織,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沒發現嗎林軟軟,你現在已經特彆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