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的長相很好看,卻沒多少林慶豐的功勞。
她的好看更像沈引弟,氣質溫和沒有攻擊性,精致的鵝蛋臉,一頭披肩的秀發烏黑柔順,雙瞳剪水,專注看人時顯得格外深情。
明眸善睞,五官濃烈卻不失柔和,乾淨真誠,笑與不笑都出眾,他的對象,是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那種類型。
光是想想,江入年就按捺不住的,開始自鳴得意。
畢竟情人的眼都是自帶濾鏡的。
在他眼裡,林軟軟最好,最獨一無二。
溫柔。
善良。
仁愛。
體貼。
江入年忍不住揉住林聽的臉蛋,揉著揉著,忽然很惡劣地捏住她的腮幫,因這舉動,林聽隻能被迫張嘴。
眼神還懵著。
江入年把包子塞進她嘴裡,欠揍地道:“和這包子像。”
林聽扯開他的手,氣鼓鼓地反駁:“你才長得像包子!”
“開個玩笑,怎麼還生氣了呢。”江入年眉毛挑了下,吊兒郎當的語氣:“趕緊吃吧,肚子都餓了一天了。”
林聽哼了一聲,把包子拿下來,不再搭理他。
飯後,兩個人回到酒店,江入年提前預定了兩個房間。
行李都已經放好了。
出了電梯,江入年跟著林聽來到她房間門口,牽她的手依舊未鬆,直到林聽把門把手擰開,她往裡走。
江入年抬腳跟進去。
林聽去了衛生間。
江入年關了外麵的燈,抓緊時間將屋裡的物品快速探查一遍,連天花板都不放過。
確保沒有隱藏攝像頭。
林聽走出來,不知道江入年在乾什麼。
“怎麼關燈了?”
說著,她把燈打開。
“屋裡我都檢查過了,沒太大問題。”這時,江入年注意到門口的行李,便朝那邊走過去:“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麼等睡醒了再說。”
林聽跟在他後麵,踩他的影子。
江入年推著行李,回頭看她:“解決不了的,打電話給我。”
“你放心去忙吧,不用操心我的事。”林聽很善解人意:“你呢,就好好工作,然後好好回來見我,好不好?”
江入年把行李推到牆邊,鬆開手。
轉過身,目光隨之垂下,他盯著林聽始終溫和平靜的表情,神色頓了下,而後伸出手將林聽扯進懷裡。
“那我走了。”
他身上的氣息清澈微冷,林聽覺得心安,慢慢地說:“到了跟我說一聲。”
“好。”
像是舍不得分開。
兩人安靜地抱了好久。
送走江入年之後,林聽呆坐了會兒,隨後換掉鞋子洗澡。
——嘩嘩!
關於沈引弟最後做出離婚的決定,她其實有些意外。
但也能理解。
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前,可能什麼都考慮到了,在衡量過一切利害得失之後覺得,選擇林聽更加符合自己的利益。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想到這兒。
林聽抬起眼睫,眼睛被水流濺得酸脹難受。
溢出生理性的眼淚。
又記起當初聽到她說“媽媽不欠你”那句話的場景。
沈引弟的眼神看她,宛如看一樣垃圾。
假裝不舍。
然後丟掉。
最後才發現,原來當初丟掉的東西還有價值。
“……”
大概洗了半個小時,林聽裹上浴巾走出浴室,緩步來到行李箱前麵,她蹲下來,將鎖扣打開,瞬間察覺到不對勁。
男士襯衫。
男士外套。
男士西褲
以及,男士內褲……
這是江入年的箱子!
林聽僵了一陣,忽地回想起自己的箱子和江入年是同款,買回來後沒用過,於是連密碼也都一樣。
怎麼辦?
場麵定格住,林聽腦子一片淩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蹲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站起來去拿手機。
應該沒關係。
江入年是她對象,是她可以親近的人,她不需要有那麼多顧慮,但就算他沒意見,她也不能不問自取。
這樣太輕浮了。
她得給他打電話,和他商量一下,看看這事兒怎麼解決。
她隻能想到他。
手機放到耳邊,林聽低著頭,煎熬地等待著。
很快,江入年便接了。
“我剛到。”
“……我沒事,”林聽又開始難為情,視線停在蜷縮的腳趾上,彆扭了會兒:“就是,我們行李拿錯了。”
江入年:“那等我回去換。”
“可我洗澡了。”林聽試圖把現在這個情況解釋清楚,語速儘可能慢:“我想睡一覺,需要換衣服。”
江入年明顯愣了下:“什麼?”
林聽故作鎮靜:“就是這麼個情況。”
就這事兒解決不了,江入年倒是沒想到。
“繼續說。”
林聽反應慢了半拍,往這箱子掃了眼,有些糾結:“江入年,我能不能穿你的衣服?”
“……”
江入年第一反應以為自己幻聽了。
靜了兩秒,他輕哂,似是從胸膛裡悶出的笑意:“行,想穿什麼自己拿。白色襯衫應該都沒穿過,褲子的話你隨便挑,不過你穿可能會有些大,其他我沒意見。”
莫名有點慶幸。
慶幸他大發慈悲,沒有為難自己。
林聽緊繃的神經鬆下來,真誠的來了句:“謝謝。”
江入年勾起唇:“不客氣呢。”
得到允許,林聽這回兒變得心安理得起來,翻了翻裡頭的衣服,發覺江入年這次帶的衣服和他往常的風格相差很大。
顏色最明顯。
好像沒有黑色了。
林聽不信邪,繼續往下翻,終於在最底部看到一條黑色襯衫,她目光頓了下,鬼使神差般地將之拿了出來。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聽抿了下唇,小聲地喃喃:“因為我的話嗎?”
安靜片刻。
林聽拋開雜念,隨手拿上一條褲子。
進入浴室。
穿好後,林聽低頭看了看自己,心情有些難言,平時穿在江入年身上寬嚴得體的衣服,到她這兒全都成了加大碼。
因為骨架小,完全撐不起來。
隻是,莫名的性感撩人。
林聽抬頭看鏡子,完全沒意識到這些,隻覺得自己像是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小孩,有些滑稽。
她困得不行,也懶得計較這些。
之後渾渾噩噩地上了床,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城市的天空被林立的高樓割裂開,分成一塊一塊的區域,燃燒後的霞紅也被切割,定格成了九宮格的形狀。
眼前的天空是一片淺藍的顏色。
江入年覺得好看,便隨手拍下來發給林聽,過了一會兒,手機沒有動靜,他推測出林聽還沒醒。
也沒去打擾。
江入年回到自己房間,往床上一躺,玩了會兒手機,玩到時間差不多才動身出門。
林聽就在隔壁。
雖然很近,但江入年沒去敲門把她吵醒,而是下樓去前台拿了備用房卡,再折上來自己開門。
門從外麵推開。
房間很暗,也沒開燈。
將拿錯的行李拎進來,推到一邊,江入年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往床上掃了眼,隻有一個蓋著被子的輪廓。
林聽背對著他。
江入年有點看不清她的樣子,但又很想看清,他扶著膝蓋,小心翼翼地蹲下來,下意識屏住呼吸。
四周極為安靜。
第一次有機會看她睡覺的樣子,之前好幾次都忍住了,他最多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因為不想侵占她的領地。
畢竟當時兩人之間的窗戶紙還沒捅破。
就這麼曖昧著。
但嚴格來講,是他不夠磊落。
林聽已經做得很好了,她足夠勇敢、足夠赤誠,還把最純粹的一麵送給了他,想到這兒,江入年莫名有些內疚。
他的目光微頓,過了一會兒之後:“是該早點的。”
似是被這聲音吵到了,林聽胳膊輕微地動了一下,過了幾秒,她慢騰騰地翻了個身,碰到江入年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