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根本沒辦法專心聽她講話,因她這到處點火的舉動,此刻隻覺得渾身燥熱,忽視不了那被她挑起來的、荒唐的欲望。
猶如漫長的折磨。
下一刻,江入年攔了她的動作,一隻手箍著她的手腕,因為用力,手背白皙皮膚下的青筋跳動。
他固定住她的下巴,眸色點漆中帶了點失控的意味。
林聽正視他的眼睛,極為認真說:“我想親你。”
“……”
江入年冷靜不了。
在她麵前,隻有舉手投降的份。
她太會釣了。
他勾唇,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在上麵:“來吧。”
……
兩人回到酒店。
林聽下午洗過澡了,又睡了一覺,此刻尤為精神,但身上出了汗,她有些難以忍受,收拾衣物走進衛生間,簡單衝洗了一下。
隨著時間推移,鏡麵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霧氣完全散去。
林聽抬起眼,嘴唇明顯有些紅腫,被蹂·躪過的痕跡很重,再往下,脖子上也落了零星半點的吻痕,仿佛某種暗示。
她後知後覺回想起剛剛在那張沙發上發生的事情。
以及江入年的樣子。
和,他的意圖……
事情不知道從哪個時刻開始,一切都偏離最開始的軌道,隻記得她丟了主動權,成了弱勢一方。
兩人姿勢換了。
江入年輕輕舔她的唇。
可是後來,他不受控般地拉扯她的衣服。
冰涼的觸碰使她驚慌,很快清醒過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捂他的嘴,驚呼出聲:“江入年!”
江入年腦子一熱,摁住她的手,把吻落在掌心。
接著往下拽。
“幫我弄。”
他低著頭不動,沉沉地喘著氣。
林聽當時渾渾噩噩,事情過後才想到,果真是驗證了那句話——最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林聽耽擱了許久才出來。
江入年還在,本來懶懶地靠著沙發,但見她出來便立刻坐直了,甚至昂首挺胸、鼓著眼睛看她,眼睛亮亮的,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下一秒,兩人的目光對上。
林聽捏緊了手指,故作鎮靜:“你不回去嗎?”
盯著她看了兩秒,江入年冒出了句:“不和我說說嗎?你媽媽的事,還有之後的打算,需不需要我幫忙。”
林聽一頓,抬腳朝他走去,坐在他身邊的位置。
安靜了兩秒。
“她想通了。”
江入年低下眼看她。
見不得她難過,在她的情緒放大之前,江入年伸手抱住了她,手掌安撫似的在她後背輕輕地拍著:“這是好事。”
“我知道,其實我挺為她開心的。”林聽想了下,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但我好像沒那麼開心。”
江入年察覺到了。
但他絲毫不覺得這想法有問題,反而理解,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他身上,這種遭遇,他也開心不起來。
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怎麼說呢,就比如一塊剛播下種子的麥田,本來生機勃勃,但剛剛出苗就遭受了播種者毀滅性的踐踏摧殘。
做完這些,播種者就去過更好的生活了。
之後,麥田很多年無人問津,就這麼荒蕪著。過了很久很久,播種者回過頭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才想著去彌補。
可麥田早就已不是原本的麥田了。
怎麼抹平?
傷害一直存在。
江入年沒那麼大方,況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占有欲都花在林聽身上,他變得貪婪,極度渴望占有林聽,全部的她。
不管身,還是心。
他也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卑鄙,但控製不住,隻能偽作坦然:“不開心的事分擔給我,彆想那麼多。”
“謝謝。”
林聽溫和出聲,江入年摸摸她的耳朵,他轉頭看向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圍著月亮:“再抱十分鐘。”
林聽有些始料不及,下意識啊了一聲。
“你這什麼語氣,聽著還挺遺憾。”江入年直接抬起她的臉,很欠地說:“那你想抱多久。”
林聽不按套路出牌:“不想抱多久,就想抱你。”
“……”
在江入年的交際圈裡,找一名離婚律師很容易,先去醫院跟沈引弟了解情況,之後去了儲兆祥家。
家裡沒人。
儲兆祥又出去喝酒了。
沒見著麵,從鄰居口中得知了些情況:儲兆祥結過兩次婚,但沒有子女,這人從小不愛說話,性子沉悶,生意失敗後還染上了酒癮。
樓上有個看著他長大的老奶奶,據她口述,儲兆祥變化很大,尤其這兩年,儲兆祥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經常夜不歸宿。
這人過得越不如意,就越容易窩氣。
看什麼都不順眼。
喝了點酒,就有膽量家暴了。
這情況發生過很多次,儲兆祥借著醉意將怨氣通通發泄到沈引弟身上,時常在半夜鬨出很大的響動。
居委會來協調過。
但效果不大。
真正能拿主意的是沈引弟。
她不肯追究,旁的人也不好多管閒事。
這麼多年下來。
搜集證據還是很容易的——告誡書、就醫診斷書、傷情照片、證人證言這些,目前全都具備。
江入年將這事兒交給律師去辦。
一周後,沈引弟出院的第二天,林聽和江入年訂了返程機票,飛機上,林聽枕著江入年的胳膊睡覺。
她覺淺,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
“沒事,你接著睡。”江入年心疼她這幾天為了沈引弟的官司奔波,派出所和法院兩頭跑,加起來睡了八小時不到:“胳膊給你抱。”
林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想睡卻睡不著,她掙紮了一會兒,乾脆打消了睡覺的念頭:“我睡了多久?”
“半個小時。”
“才半個小時嗎?”
見她不接著睡了,江入年便把她的座椅調高,這樣方便她靠著自己,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隨口提到:“不會很久的。”
林聽有些茫然:“嗯?”
“房子已經完工了,我們回去收拾收拾就能搬。”江入年說:“到時候不用東奔西走,我們家近,到了家就能休息。”
林聽輕嗯了聲。
“還有,律師那邊呢已經向法院提交了起訴書,以及你媽媽他們夫妻感情破裂的材料,法院已經受理了。”江入年低垂著眼,和她講話:“結果應該很快就能下來。”
林聽突然想到:“他會坐牢嗎?”
“不一定。”
江入年對她說實話:“你媽對他好像還有感情,到了開庭那會兒她要是還是上次見麵那態度,就大概率不會。”
頓了下。
“你想他坐牢嗎?”
林聽腦袋稍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我沒有想不想,畢竟受委屈的人不是我,跟我沒太大關係。”
江入年拍拍她的腦袋。
“行,我知道了。”
說著說著,林聽閉上眼,困意再度湧了上來。
沒多久。
光線似是被什麼遮擋了去。
林聽抬了下眼皮,便瞧見那垂在眼前的手繩,細細的影子晃啊晃的,緊接著,從頭頂上傳來了低音:“睡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