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得兩歲才學會走路。
但就是不知為什麼,隨著年紀的增長,江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帶出去玩通常就一副酷酷的表情,除了江入年和林聽以外誰也不給碰。
格外高冷。
但在親近的人麵前,江得會表現得特彆粘人。
也很愛笑。
在家裡,江得對江入年笑得最多。
他大概很喜歡他爸爸,不然也不會不管江入年對他什麼態度,他都從一而終地扮演著“舔狗兒子”這個角色。
比如,江得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江入年坐在旁邊玩手機,一句話沒說,江得就主動湊上去了,鑽到他懷裡窩著,邊看電視邊咬手指。
江入年隨他。
江得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江入年答:“媽媽今晚要加班,等會兒吃完飯帶你去洗澡,洗完你早點睡覺。”
江得乖乖點頭,又遲疑了下:“那爸爸可以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江入年:“可以。”
“oh!yeah!”江得興奮地舉起手,摟住江入年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爸爸真好!爸爸萬歲!”
江得笑起來也有小虎牙。
對著他,江入年一時有些失神,腦子裡回想起林聽在半夜看到自己哄睡江得時曾問過自己的問題——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當時沒有回答,事後,他也沒有想過答案,隻覺得江得是他的責任。
久而久之。
卻又好像遠遠不止責任這麼簡單。
有些東西,隨著時間的沉澱,正在慢慢萌發。
他控製不了。
回過神,江入年擦了擦被江得親過的位置,動作雖然嫌棄,眼神卻是溫柔的:“臭小子,彆老對你老子笑。”
……
江得三歲那年,生了場大病。
檢查結果出來後確定要動手術,平時活蹦亂跳的小家夥躺在病床上,如同一朵即將枯敗的花,江入年和林聽心都在滴血。
林聽轉過頭去,偷偷抹眼淚。
江入年摟住她的肩,輕輕拍了拍,他按著她的頭護進自己懷裡,嗓音沉穩:“沒事,有我在。”
林聽緊緊抓著他。
再也忍不住,頭一次哭出了聲。
手術前要準備很多東西,林聽等江得睡著後才回家收拾,她走了沒一會兒,外麵天就已經黑了。
江入年留在醫院照看江得。
他坐在床邊,視線停在江得身上,過了很久,手掌摸摸江得的腦袋。
“彆裝了,媽媽已經走了。”
過了兩秒。
江得長睫毛抖了抖,隨後抬起眼皮。
“怎麼了?”在江得麵前,江入年從來不是慈父,此刻卻不由自主放輕聲音:“想說的話就說,不想說就接著睡。”
江得看著他,忽地冒出了句:“爸爸,咕咕是不是快要死了?”
“……”
見江入年沉默,江得眼裡的光逐漸黯淡下去,小臉也垮下來,強忍著不舍道:“能不能不要讓媽媽知道?”
江入年一時沒反應過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