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她道。
齊念:“?”
“……”
齊念:“真的?”
“真的。”
齊念:“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
兩人對這個事情有些摸不著頭腦。
半晌,老板開口了:“我想起來了!剛剛看見好像有可疑的人進來,但實在太困,沒太看清楚……哎呀,這個牆不是破了個大窟窿嗎,指不定就是從那裡溜進來的!”
齊念蹲在地上,簡直束手無策。著急忙慌之下,學著其他父母的樣子,嘗試輕拍了拍這個嬰兒,讓他停止哭泣。
但好像並不奏效——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她歎了口氣:“老板,你們天界有嬰兒收容所吧?”
老板還在剛才的邏輯中混亂,一聽齊念叫住自己,才反應過來:“有,有。”
齊念聞言,扶著大腿站起身,拍了拍手:“好,那就明天把這孩子送過去吧。”
言罷,她就關上門,回屋睡覺了。
片刻過後,齊念披散著頭發走了出來,似是想起了什麼。
她提著竹籃,把小孩放進了屋內的桌子上。
然後齊念走到廚房,從鍋裡盛出一碗粥,端回房間。
坐到桌子前,她用勺子舀出一點小米粥,輕輕用嘴吹了吹,喂給小孩。
就這樣,她把一碗粥都給小孩喂完了。
而此時已過了子時,夜深人靜,一片漆黑。
齊念頂著困意和惺忪睡眼,見小孩不哭了,才安心滾進被子裡。
……
翌日清晨,齊念把孩子送去了嬰兒收容所。
那裡負責登記的神仙看上去是個中年女人。
她站在櫃台後,看著繈褓中無辜眨巴著雙眼的嬰兒,又抬頭看了看神色疲憊,外貌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齊念。
許是不太肯定,她又反複確認了幾下。
“撿的。”齊念看著十分好奇的登記員,打了個哈欠,生無可戀道。
那人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飛速寫好了單子,把嬰兒抱給了看護。
齊念離開了收容所,這才感覺鬆了口氣。可她哪裡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內,她送走了一個孩子,但要照顧另一個孩子——她的老板。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是趁著齊念外出,老板就偷偷溜進廚房,嘗了齊念做的雲吞麵。
“哇啊啊好好吃!齊念齊念,你可以再做一碗嗎?”
做了一碗後,齊念就承包了兩個人的三餐。
拿著一分錢,打著兩份工。
不僅如此,老板基本沒什麼文書上的工作,所以平日裡給齊念安排的,就是把沒用的信都丟掉,清掃故紙堆——後來就完全變成了保潔。
一邊維修外牆,一邊打掃偌大的飛花殿。
生活中還不時冒出來各種詭異的事,一驚一乍——植物的突然侵襲,上門催債的叫喊,老板的碎碎念……
終於,在精神狀態備受折磨下,齊念決定不乾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她收拾好了行囊,站在飛花殿門口。
“老板,我要辭職。”
“哎哎哎哎哎???為什麼?”老板顯然有些猝不及防。
“可能,我真的不太適應這裡的工作環境和崗位要求。”齊念道。
“但你不能走啊!”
齊念:“什麼?”
老板深吸一口氣,剛要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隻是情緒更激動了些:“不能走!求你了,你要什麼都好!”
齊念怎麼感覺她聲音有些委屈巴巴的。
“可是——”
話音未落,一陣清風徐來,拂動齊念的衣袖和發絲。
她用手撥開擋住眼睛的鬢發,映入眼簾的,是院中的桃樹微動,落下幾片未熟的花瓣。
仿佛是這不起眼的零落喚醒了久久沉睡的春,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更加明顯的芬芳。隻見是:院內桃樹悉數綻放,開出一片嫣然。
借風飛舞,亂紅灼灼。雲蒸霞蔚,恍若隔世。
忽然間,清脆鈴音若隱若現。叮叮當當地碰著,如千萬隻蝴蝶扇動翅膀。
落花中,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因是光芒耀眼,又離得過於遙遠,齊念不曾看清她的臉。
倒是模糊見著燦燦奪目一片——原來是她身著綾羅綢緞,綴金銀珠寶,佩琳琅美玉,熠熠生輝。
如此華麗,又不顯得凡俗。因她身姿翩若驚鴻,倒似春光裡的瀲灩湖水般耀眼動人。
在漫天繽紛中,那人偶地一瞥,對上了齊念的視線。
她這才看清她的模樣——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卻有著顧盼生輝,清澈如琥珀的瞳。殷桃丹唇,肌膚若雪。長發用金絲鑲珠發冠束起,十分瀟灑。
似是被風雕琢的桃花仙,嫵媚動人而不染纖塵。
便是這一眼,勝過滿天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