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就是一些弟子間的比試,值得慶祝的是道尊在這次比賽中看中了一位弟子決定收他為徒,太山府的衣缽終於有人繼承了。這也正式宣告了寧木白可以明目張膽的逍遙自在去了。這孩子原本散漫的性子要比這更甚,隻是被責任壓住了才堪堪達到了一個正常人的水準。可以說掌門收徒給這孩子以後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鬥雞摸狗了。
傳聞寧木白新增的這位沂蒙師弟,為人耿直憨厚。對此寧木白是一個字都不信。道尊元景那是什麼人?那是千年的狐狸啊,他要是進了聊齋那書生都不用活了。這樣一位跟霽月清風完全搭不上邊的人物,怎麼可能收一位憨厚耿直的徒弟。難道師徒之間還講究什麼兩性相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寧木白這人閒得沒事是可以一直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至於他在憋什麼壞水就沒人知道了。直到五天後,龍族準太子正式向太山府告彆。貴客要走,寧木白這才被掌門從他那烏龜殼裡掏出來。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貴客們都走乾淨了。宗門也開了宵禁,當然這玩意兒在寧木白麵前基本等於沒有。要說一般宗門通常不會有宵禁這一說的。眾所周知,太山府的每一條門規後都有一個寧木白或是一段傳奇的故事。而宵禁這一條確確實實和寧木白沒有關係,即使他後來闖禍闖的多了,大家總愛把有的沒的門規都往他身上套,但是這一條太獨特了。
正所謂不會有人一直罵宵禁這條門規,但是宵禁這條門規一直都有人罵。這條門規主要是針對還未成年的弟子。傳聞當年曾有一師姐誤入凡間,因年紀尚小被人販子誆騙了去,最後是山門長老親自下場把人接了回來。於是,山門碑上便又多了一條門規。
寧木白這孩子多智近妖,通常來說隻有他誆騙人的份兒,因此他對此條規則視若無睹,嗤之以鼻。龍族如果在太山府就出了事,那麼宗門上下絕對脫不了乾係。於是寧木白大手一揮,決定放他們幾日。他這幾天在自己的居所,翻箱倒櫃掏出了這個騷包孩子基本上不會怎麼穿的黑色衣服,拆拆剪剪做成了一套夜行衣。當然是他自己這麼以為的,在外人眼裡這孩子穿的甚至不如乞丐。那衣服充其量就是一塊兒破布。他隨手在弟子校場順了一把木劍。半夜三更熟練地給自己施了一層藏匿術爬上牆頭。三下五除二地翻過了宗門石牆。
龍族是乘舟過雲海的,這速度對於其他人來說也是相當快的了。但寧沐白再怎麼說也是化神期,連開了兩個虛空傳送門,直接擋到了龍舟前麵。還沒等那些龍族反應過來,他一劍劈開了龍舟的護法大陣。沒有劍訣,隻單憑劍意,畢竟青鳥行太出名了,再者殺雞焉用牛刀。
“來者何人?”龍族護衛長老迅速做出了防守的姿態。
寧木白沒耐心和這些深海裡跑出來的鹹魚解釋他此行的目的。他直逼目標,在用靈力看穿了在場所有人的五內後,他準確的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個發光的珠子。然後一記漂亮的黑虎掏心,拿完了就跑,絲毫不拖泥帶水。為了不被人定位追蹤他還特意繞到了極北之地,等到那些人追過來的時候,他早就一個傳送門開走了。等他安全地落在了自己的小屋裡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他對著東方翻白的光芒,看了看他今晚的戰利品。紅色的鮫珠在晨曦下熠熠發光。
“嘖,這珠子還挺好看的。”寧木白感歎了一下就爬上了床準備補一個回籠覺。
碧海天的鮫人一族避世已久,並不是想拜訪就能去得了的。清沅告訴他須得在河朔之日兩邊相通的大門才能打開,而最近的一個河朔月之日是後天。可惜寧木白放鬆的太早了,玄冥這個狗東西的手段不是一般的臟,他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用來惡心人的。
玄冥在得到了清沅的鮫珠後,竟掏出了自己的逆鱗將其煉化附於鮫珠表麵。而出於龍族自身結構的特殊性,玄冥此舉可以隨時隨地的定位到鮫珠的位置。若是寧木白來了一定會感歎此景似曾相識,他依稀記得小的時候被他禍害過的道尊養的那隻狗就是喜歡在路邊撒尿宣示主權。不得不說,此舉有異曲同工之妙。明明不是自己的東西,卻占有的心安理得。
第二天正午,寧木白脫離了宗門繼承人的擔子,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卻被人攪黃了他混吃等死的美夢。玄冥找上門來了。他宣稱宗門內有人偷了他的東西。順著逆鱗的感應,他找到了寧木白門前。
寧慕白這孩子犯事的時候多了去了,但是在大方麵卻是十分得體的,他犯的事多是和親近的人有關。因此大家對他打諢這件事也抱著一種縱容的心態,總歸不會把事情鬨到外麵,這孩子充其量就是在家長麵前犯個賤。可是這次的性質卻不一樣了,準確來說寧木白作為世間第一天才什麼都不缺。所以大家都不明白他會偷龍族太子的什麼。
寧木白昨晚熬了個大夜,今天早上剛還在夢裡數著能吃的甜食,一口還沒有咽下去就被吵醒了。他現在的脾氣可以說是一點就炸。龍族太子顯然沒有一點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瞎認領的自覺。他大言不慚道:“還請這位道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實不相瞞,若是彆的東西我或許就忍痛割愛了,但是這個東西卻是我多年前故去的摯友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斷斷不能割舍。”
不得不說,這孫子在惡心人這方麵是有一套的。寧木白大早上夢裡的飯還沒來得及吃,就被惡心的膽汁都要嘔出來了。玄冥這句話說的好像寧木白就是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大家看寧慕白的眼神一時也不對了。
“你看看你都乾了什麼,啊?!”道尊痛心疾首,“彆人家的遺物你也偷?你是真不挑啊!”
寧木白都要被玄冥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弄笑了,他笑眯眯的問道:“敢問尊駕,這東西果真是你的朋友自願贈予的嗎。”
他此刻的耐心已經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