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來……來西藏,西藏有很……很多旅遊景……景點,外麵好多人都……都來的,而且我可……可以接待你的。”
“嗯,有機會我想我會去的。”
“好,你要是來……來的話,我可以讓宴哥載著我們去……去布達拉宮,外麵很多人都會選擇來……來這個地……地方的。”
“嗯。”
“……”
空氣霎時陷入沉寂,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盛曄不自然地解鎖屏幕,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周圍漸漸傳來均勻淺薄的呼吸聲,猶豫了幾秒,盛曄斟酌地開口:“你要休息嗎?”
“我……我還不困的,你要睡……睡嗎?”
“嗯,有點困。”
“那你先……先睡吧,我還不是很……很困的。”
“好。”
“嗯。”達瓦點了點頭,沒在說話。
或許是安靜的氛圍,又或許是疲憊透支的身體,盛曄很快再次昏睡了過去。
“快看,就是他!”
“原來是他啊!真不可思議!”
“是啊,要不說人不可貌相,不然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可是大神啊!怎麼能做出這種沒有道德底線的事!”
“你都說是大神了,那有沒有可能這稱號也是他’日日夜夜‘換來的。”
“臥槽,這也太惡心了,不行了!”
……
眼前一片漆黑,周圍人的質疑、指指點點,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盛曄猛地醒來,胸腔劇烈起伏,幾次深呼吸後,才漸漸平複下來,思緒回攏,列車平穩的聲音鑽入耳朵,同時也讓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去往川藏的路上。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少年似乎還沒發覺他醒過來,依舊望著對麵的窗外發呆。
盛曄打開手機,屏幕時間十一點半,自己才睡了半個小時。
透過窗戶看到了反射的亮光,少年即刻回頭:“你醒啦。”
“嗯。”關掉屏幕,盛曄啞聲道:“你怎麼還沒睡?”
“我現在還……還不太困。”
盛曄沒搭話,隻是點頭給予回應。
再次陷入百無聊賴的境地,達瓦主動開口:“你要在哪裡下……下站啊?”
“蘭州,你呢?”
“我也是哎。”
“嗯,到時一起下車。”
“好啊,好啊。”
望了眼窗外潑墨似的夜,盛曄將一隻耳機遞到少年麵前,隨後放了首柔聲安靜的歌曲。
少年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安安靜靜地戴上,兩人一人一隻,靠在椅背上閉著雙眼,不到十分鐘,耳邊便傳來了少年均勻的呼吸聲,彼時,盛曄慢慢悠悠地睜開雙眸,拿掉少年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隨後將自己的也一並摘下,小心翼翼地蓋上,才閉上雙眸。
接下來的兩天,達瓦給他講了很多有關藏族人民以及藏族景點的事情,也講了當地的很多趣事,更多講的是一個叫宴哥的人。
而這些,盛曄願聞其詳地聽著,同時腦海中構思怎樣拍出自己滿意的照片。
就在腦海中有個大概的構思後,這趟旅途也迎來了終點。
機械的播報員聲音再次響起,人們不慌不忙地拿著行李,有條不紊地下車。
麵對兩人接下來的分道揚鑣,達瓦首先抱住了盛曄:“盛曄哥,你要是真的來西……西藏的話,一定記得要……要找我,我帶你去……去逛最好的拉薩!”
盛曄笑了笑:“好。”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各位乘客您好,本次列車……’
聽著播報員字正腔圓的聲音,達瓦戀戀不舍地鬆開手,仰著頭神情真摯地說道:“那我走……走了,盛曄哥,祝你一……一路平安。”
望著這個才十六的少年,盛曄發自內心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平安。”
四周人來來往往,陸陸續續踏上屬於自己的歸途,達瓦背著行李同樣,在踏上列車之際,向盛曄揮了揮手:“再……再見了,盛曄哥。”
“再見。”
一場短暫的相識畫上句號,盛曄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距離最近的一家旅館,在準備掏出手機時,盛曄脊背一僵,隨即四處翻自己的衣兜、褲兜、行李包,都沒有,經過五分鐘的消化時間,盛曄終於接受了自己手機被偷的事實。
與此同時,另一邊上了列車的達瓦,在坐到相應位置時,下意識打開自己的行李包,檢查自己的東西,當熟門熟路地找到最裡麵的兜時,達瓦蹭地站起,不顧乘務員的阻攔,慌亂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