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您在原來的世界已因心臟驟停死去,無法傳送。】
係統機械的聲音像把冰冷的刀子切斷奚玉澤所有念頭,她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很落寞。
“奚姑娘,請你原諒我方才的冒犯,我隻是想幫幫你。”韓子辰眉目溫善,慢慢向她靠近了些。
舟澄收了桌上餐具躲到廚房。
大人的事情,小孩兒最好不要插手,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
奚玉澤淚眼婆娑地看著韓子辰,哭聲漸小。
今天哭得太多,導致她嗓子都快啞了。她不高興,隻聽韓子辰道歉。
淚痕掛了奚玉澤滿臉,韓子辰無奈從懷中抽出一根手帕,疊成方巾後,想替她拭去。
然而就在要觸及她臉頰時,他卻頓住,覺得逾越。
他猶豫片刻才道:“你來還是我來?”
奚玉澤雙目視向突兀在麵前的手帕,生理性的沒忍住,因為哭後喘不過氣抽噎了兩下。
真難受,要擦就擦,問什麼,她心想。
韓子辰骨節分明的手僵在空中,認真等待她的答複,非常老實。
但老實人總會遇到不老實的。
奚玉澤撇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主動把臉頰朝手帕上蹭了蹭。
手帕由薄薄的絲絹製成,又隻疊了兩層,她能清晰感受到韓子辰指尖溫度。
那一刻,韓子辰的心弦隨著她的動作,被輕輕撥彈著,神思恍惚。
好久,他才反應過來,嘴角眼尾皆情難自禁揚起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來吧。”韓子辰低喃自語,輕柔地拭去那些淚痕。
奚玉澤冷靜下來,斂好身上的刺,任由他動作。
手帕不小心擦過她的鼻尖,她立時聞到股令人很舒心的味道。
“好香啊。”奚玉澤忽然道。
韓子辰訝異:“嗯?什麼好香?”
“你身上,好香,帕子上有你身上的氣味。”奚玉澤與他對視,陳述事實,“我……可以抱一抱你嗎?韓子辰,我想抱一抱你。”
她的情緒大起大落後,有些無常,幾乎是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
很顯然,韓子辰驚住了。
奚玉澤前後對他的態度轉變太大,他摸不著頭腦。
淚痕已無,他垂下手,眸光清清涼涼地注視奚玉澤。
此時此刻的她由於剛哭過,眼睛濕漉漉的,像隻無害小鹿,這麼些天來,他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韓子辰心上某處地方開始慢慢有了觸動,終於,徹底淪陷。
“可以。”你想怎樣都行。
他嗓音沉沉,一如這城郊夜晚的風聲。
奚玉澤拖著小木椅,移到離韓子辰隻有咫尺之距的地方,接著傾身過去摟住他的腰。
她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隨後側了臉朝他頸間伏去,她貼他貼得很近,以至於倆人的皮膚有了摩擦。
“韓子辰,我不知道我怎麼回事,心緒很亂,特彆想無理取鬨,尤其是對著你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我很傷心倒是真的,因為剛才和你吵著吵著,我感覺我快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不想去芳菲樓,女子誰會想去那種地方。韓子辰……我沒錢,你不要看不起我。”
韓子辰不知道奚玉澤為什麼總要揪著“沒錢”“看不看得起”這兩個話題繞來繞去,他本意不在此,這誤會來得真冤枉。
他脖子不停被她說話帶出來的氣息拂來拂去,頃刻間酥麻無比。
月明星稀,山風撩起塵土與之纏綿,而書生腦中早已將“男女授受不清”這句古話忘到九霄雲外。
韓子辰手指穿過奚玉澤發絲,攬住她的肩,遂輕輕拍了拍背,“你真的誤會了。”
“韓子辰。”奚玉澤打斷他,喚他名字。
“我在。”
“韓子辰,你身上好香。”說著,她把鼻尖探到他頸上皮膚,仔仔細細嗅著。
這動作使韓子辰渾身瞬間緊繃,心跳極快,所有流動的血都向大腦湧去。
許久,他才平複下來心情,然後狐疑地舉起袖子聞了聞。
“有嗎?我沒聞到。”
“你聞不到,得我才行。”奚玉澤笑,言語曖昧,“好喜歡。”
反正這種香,說不清道不明,一點不具象,隻是淡淡的,像雲又像霧般的,能夠從鼻腔抵達神經,包裹人的思緒,帶來安心舒暢的感覺。
“好啦,我抱夠了!”奚玉澤適時鬆開韓子辰,把所有不開心不高興飛速忘掉,即刻釋然,她又道,“你剛說你要幫幫我,怎麼幫?以身相許?”
她開了個玩笑,而韓子辰刹時羞赧,麵上紅暈漸起。
他知道她不是那意思,可聽罷仍是有片刻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