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幕陰雲稀疏,月光明昧,某人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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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論道大會正式舉辦的七日之中,映春一直住這兒。
每天韓子辰做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
韓子辰看書,她就挑本書百無聊賴地看;韓子辰散步,她就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話;韓子辰做活,她就遞工具打下手……
除了洗浴之事,她樣樣伴其左右,整得舟澄都成擺設了。
而在這期間,奚玉澤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映春的到來仿佛令她一夜之間成了局外人,什麼事不插手也不插嘴。
韓子辰常想靠近奚玉澤,想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兒,可每次靠近的結果不是躲避,就是說了一兩句話後人消失不見。
明明那天他們三人的關係都有緩和,如何又僵成這番局麵,他實在費解。
但奚玉澤想的是,等她看清了自己對韓子辰的態度、感情,他倆再進一步走下去。
若真的喜歡,無論映春說什麼都不頂用。
若不喜歡,她又何必阻礙映春,耽誤他。
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想,她把欠他的那些錢還給他,他們就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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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日,奚玉澤很累,因為要賺錢
現在的她還沒有能力將係統物儘其用,如果要按韓子辰之前說的那些方法實施,那她就需要積累更多的資本人脈。
而眼下最好的機會就是此次的論道大會,所以不管怎樣,她都要從這次大會中撈到點東西。
據韓子辰說,論道大會總共要持續半月之久。
其中,前兩天大設流水宴席,排演樂舞,招待來客,四麵八方的人互相熟悉認識,相當於現代的開幕式;後麵的這些天則是由顧家長子顧士棋主持,將各方來人由身份職業進行劃分,從最近民生的商道農道再到黑白兩道,依次舉辦會場。
論道大會舉辦的第一天,奚玉澤一行人便早早進了城,除了舟澄留在原地看家。
映春和韓子辰並肩而行,而奚玉澤挨著映春。
奚玉澤麵無表情地向前走,一言不發;韓子辰同其一樣,一路上隻有映春在說個不停,她談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沒個儘頭的描述,分享欲極強。
“子辰哥哥,小的時候我特喜歡放風箏,可一不留神風箏總愛落在樹梢上,那個時候你總會叫府裡的貓爬上樹去撿,說是這樣安全,那隻小貓眯現在還在呢,被我養的胖嘟嘟的。”
“嗯。”
“還有那年春天……”
“嗯。”
“子辰哥哥?”映春忽然截住話語,眉頭輕微擰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韓子辰還在想這些天他和奚玉澤之間到底哪兒出問題了,卻硬生生被當下的聲聲呼喚回過思緒,難免恍惚:“奧,哦,那年春天……春天怎麼了?”
如此敷衍的回答,映春一瞬喪失了說話的欲望,“算了,不說了,沒什麼。”
果然,不出所料,韓子辰沒再應她的話,她更失望了,眼神有意無意怨恨地瞥向奚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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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與其他來參加論道大會的人有所不同,彆人是要拿請帖進府的,他們直接是由管家大搖大擺邀進來的。
這日,顧府外麵被圍得水泄不通,比報名那日不知要多上幾倍。
說實話,見著這陣仗,奚玉澤心裡挺沒底。
她要如何去與人交涉才能得到她想要的機會呢?
相交於她,韓子辰更擅長這些。
但她不想有求於他。
她跟著一行人進了顧府,又見到顧士棋。
映春先是奔上去跟他說自己這些日的狀況,儘管顧士棋對她這莽撞的做法有些不滿,卻也沒說什麼。
接著顧士棋同韓子辰寒暄三兩句後,走到了奚玉澤身邊。
他一副囂張模樣,身上帶著富家公子慣有的驕傲,這一次他看向奚玉澤的時候,不似前次般輕蔑瞧不起人,唇角反而勾起了笑,狹長的眼角微眯。
他富有深意地對奚玉澤說:“希望你有所作為。”
韓子辰以為他要為難她,警惕地走到他身邊欲將他往後拉,悄聲道:“士棋,你彆……”
奚玉澤退了兩步,偏過頭,遠離韓子辰。
“嗬,”顧士棋見狀,笑了,“韓子辰,你小子沒看出來她對你避之不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