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自量力。”陳星冶極為藐視道。
映春著急得不敢說話,因為陳星冶身材實在是太魁梧了,他怕他一隻手就能把沈明川拎起來捏死。
說什麼加油都太輕飄飄,她不斷在心底為沈明川祈願。
沈明川開始對陳星冶發起攻勢,怎奈陳星冶當眾上演了一套空手接白刃,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握住劍刃,然後將其撇向一邊,沈明川直接被他發出的力道順著輕雲劍連帶著整個人一起朝左偏了過去。
即便如此,陳星冶也絲毫未傷,手掌上一滴血都未見。
沈明川靜了片刻,被陳星的力氣驚住,同時看向閃著寒光的輕雲劍,一時間腦中思緒紛紛擾擾,然而還不待去細思,陳星冶跨著沉重的步伐便朝他撲去。
他一個閃身,陳星冶撲了個空。
陳星冶自然不會放棄,轉而不依不撓地揮著拳頭對旁側的沈明川攻去。
沈明川彎腰側身又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隻好以攻為守,在起身的那刻,借著變幻莫測的劍勢開條生路出來。
然而陳星冶對這根本就不再怕的,他的皮膚似乎比鋼鐵還硬,沈明川劍劍刺向他的肌肉,卻劍劍都毫發無損,輕雲劍在當下的對決中竟成了廢銅爛鐵。
陳星冶提起沈明川衣領,對著比試台的另一頭就是重重一甩。
輕雲劍被劇烈的反轉震動得脫離了沈明川的手,沈明川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碎了,接著就猝不及防嘔出一口血。
“沈明川!”此時此刻的映春雙手緊緊攥在胸口,就像攥住沈明川的命一般,她恨不能替他上台。
沈明川試圖爬去撿輕雲劍,怎料陳星冶一腳踩上了他的左手。沈明川吃痛,但仍未放棄,依舊匍匐向前。
場外的裁判開始倒計時,每喊一聲他的意誌就堅定一分。
他絕不放棄。
為了自己,更為了教了他十三年的師父。
雲培探出頭對他說“小孩兒,你吵到我眼睛了”的畫麵,仿若還在昨昔……
瞬息間,關於雲培的一切記憶,走馬觀花似的在他腦海中不斷湧現。
記憶停在雲培正式將輕雲劍授予他那日。
那日剛巧立夏,天光明媚,百鳥爭鳴,有動物正在跳躍,有花朵正在吐蕊。
在任何事物都美得無與倫比的情況下,沈明川從雲培手裡接過輕雲,就宛如接過了他的一生。
輕雲之重,三十七年朝與夕。
“輕雲宜速戰速決,不宜持久之戰,其主旨就在要快,讓對手找不出破綻,並且自己要敏銳察覺對手的弱點,一攻而破。當然,這是劍練到爐火純青才會有的狀態。”雲培十分慎重地對沈明川說。
所以,劍到底要有多快,目光又要有多敏銳才能逆風翻盤?
人不可能毫無破綻,沈明川堅信這句話。
沈明川借沒有受傷的右手為支點,奮然從地上彈起來,用頭和肩膀一起不遺餘力地撞開陳星冶的腳。儘管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好在成功了。
陳星冶踉蹌地向後疾步退去,差點摔倒。
沈明川立馬拾起輕雲劍,醞釀好氣息和接下來要出的招式,目光如炬地看向剛穩住身形的陳星冶。
陳星冶不甘示弱,從開始到現在壓根就沒把沈明川放眼裡,認為他隻是略有些三腳貓功夫的一個尋常劍客。
可他想錯了。
就在這對峙的少頃,沈明川發現了陳星冶的一個致命缺點,陳星冶由於體格較大,行動起來非常慢,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笨拙,而自己的劍法又是以快聞名的,隻要不冒進,總是能與之周旋的。
沈明川就不信,麵前這家夥渾身刀槍不入!
沈明川還是以攻為守,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這次打出去的招式多是假把式,出得快收得更快,意在試探對手弱點,陳星冶若想抓到,簡直難如登天。
終於,沈明川發現陳星冶總不會將後背對向他,於是他刺完他的胳膊又劃向他的脖子,接著兩三劍的走勢,他順利繞到了他的身後去。
這一招,沈明川刺向陳星冶的尾椎骨。
下一招,沈明川刺向陳星冶的肩胛骨。
下下招,沈明川刺向陳星冶的斜肋骨。
……
如是,反反複複。
場內場外的觀眾各個瞠目結舌。
陳星冶覺得沈明川這是戲弄他,當即震怒,邁著大步向前作勢要把沈明川撕碎。
怎料沈明川的劍鋒陡然變了方向,橫著掃向陳星冶的頸椎,一道劃痕登時在他皮膚上顯現,逐漸滲出鮮血。
就是這兒!
沈明川心底雀躍之情騰起,攜著輕雲勢如破竹地扭轉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