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店裡,楊後建剛注意著外邊,此時正拿著那個旅行包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身下是一片狼藉,粉塵鋪了一層,還摻雜著零星的碎玻璃。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人此時找了個隱蔽些的位置先坐下了,緊張地張望著四周。
梁景川看了兩人一眼,聲音很沉,“現在我們困在這裡,唯一能保證所有人都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平均分配食物,如果你們有意要破壞這種平衡,”他的目光如劍,直直掃視著眼前兩人,“那我隻能用我的方法來對待二位了。”
接著他極輕聲地歎出口氣,從外麵找了個掃把,進了店裡。
“這下怎麼辦啊...”門外一人聲音顫抖著。
另一個咽了咽口水,低聲道,“這裡是待不下去了...三樓整層都是吃的,看來我們...”
四周逐漸靜了下來,店裡的兩人收拾好後在門口坐了下來,剛剛那兩人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梁景川掃視半天也沒見到,心裡有點疑惑。
他們應該不會再做什麼的吧。
他頭抵在牆上,望著天花板出了神。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望過去,發現是白渢,於是挑了挑眉。
白渢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也坐了下來,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
月光靜謐地穿過玻璃,照亮商場的一隅。
他們三個晚上輪流看守,梁景川是最後一班。
不過他在輪到白渢的時候就早早醒了,他悄悄睜開眼眯著,目光掃過身邊的人。
白渢坐得直直的,不時掃視著四周。
他突然想起來有快六年沒有和他好好聚一聚了,之前那個瘦小的小孩,如今已經長成大人的樣子。
他輕輕勾起嘴角。
時間是最公正的,每個人的成長痕跡都一筆一劃地刻在身體上。
他突然就有些感慨,從前還需要他保護的小孩,現在已經能和他並肩了。
如果不是在這種喪屍橫行的時間,見證他的成長可算是一件幸事,畢竟已經是親人一樣的關係了。
他輕輕吐出口氣。
白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應該快到換班的時間了。
不過隻見他掃了自己一眼,又故作正經地用目光巡視著。
梁景川輕輕笑了笑,身體動了動,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眼睛,對白渢笑了笑。
白渢點點頭,靠著牆閉上眼,梁景川掃了他幾眼後迅速嚴肅起來,進入狀態。
月光靜悄悄的,他隻覺滿心的煩悶一掃而空,像全身浸泡在清泉水裡。
天亮了,無事發生。
梁景川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身上還是有些酸痛。
見白渢也起了身,他又想起什麼似的,拉過他去瞅他的脖頸。
那道傷痕已經結痂了,他仔細看了看鬆開了手。
白渢隻是靜靜注視著他,喉結不明顯地動了動。
楊後建已經開始準備分發食物了,梁景川見沒什麼事就放下心來。
他起身走去廁所的方向,路過安全出口的門時頓了頓。
鐵門開了一道縫。
昨天晚上就這樣了嗎?
他沒有注意過,想了想還是打開門。
裡麵黑黢黢的,他站在樓道裡朝上望去,三樓的門似乎是開著的,光透過門照射進來。
他心道不好,下一刻就踏上好幾級樓梯,就在此時,三層的鐵門哐當一聲撞在牆上。
梁景川頓了頓,幾秒後,他就與一個捂著右半臉的人麵麵相覷。
正是昨天洗劫雜貨店的兩人之一。
他按在臉上的手下血正汩汩湧出來,眼神也逐漸渙散,看著梁景川眼裡滿是驚恐。
梁景川倒吸了一口涼氣,飛速地轉身進門,然後狠狠關上鐵門。
門後的人也反應過來,奮力地拍打著鐵門,伴著一聲聲的哀求,梁景川聽得很清晰。
最後拍打聲漸弱,停歇半晌後,成了猛烈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