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兩人靠著扶手那邊的牆坐了下來,也不顧什麼臟不臟了。
崔小禹抑製住了悲痛的情緒,頭抵著扶手,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汐彤總算是放下心來,剛剛也給了穆寧信號,讓他們離開了。
時間好像靜止一般,她無意識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小指內側那朵薔薇還靜靜開放著。
“嗯?”崔小禹突然出了聲,張汐彤猛一轉頭,就見他望著自己手上紋身的位置。
“你自己...紋的嗎?”
“嗯。”
崔小禹笑了笑,“你還真是很特彆啊,”他低下頭,“我見過最特彆的女生了。”
張汐彤也笑笑,頭也靠到牆上,這才突然想起來什麼,從兜裡拿出張紙,遞給對方,“嗯...回去再看吧。”
兩人又待了一會,一同下樓去了,崔小禹關上門,長呼出一口氣,恍惚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他調整了許久呼吸,然後掏出那張紙翻開。
上麵秀美的字跡寫著一首小詩。
“我們時常被生活撕碎,麵目全非
卻又哭著一點點拾起碎片
拚湊起完整的自己
一次又一次
如果有機會
我想隻做一縷風
無憂無慮,恣意地穿行世間
遊離於一切之外,
做一個旁觀者
但若再讓我選擇一次
我還是想親曆人間
為所有快樂,悲傷
為所有憤怒,喜悅
為萬千讓我深知“我活著”的情緒
也為生命,為死亡
為永恒不變的愛
”
他看著紙上的字句,愣神了很久很久。
一處小縣城的商場內的一家小店裡,僅僅兩平米的試衣間裡擠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人緊縮在角落裡,驚恐地緊攥著男人的衣角。
男人也有些呼吸不穩,一直緊盯著門底的那條縫,刻意壓低呼吸。
外麵能聽到很明顯的嘶吼聲,以及一種移動著的拖遝的腳步聲。
那隻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外麵的,兩人原本正試圖出去尋找食物,結果一轉頭便看到那隻喪屍緩緩經過了他們原本的駐地,隻好先躲進這間試衣間。
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楊後建臉上的胡子已經長了很長,滿臉滄桑,不像是個年輕人了。身上的衣服則是從這裡挑的沒被汙染的,有些過於寬鬆,顯得整個人更沒氣色了。
一邊的江麗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好歹不再那麼迷糊了。
但...楊後建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楊肅趁他們休息自己把車子開走了,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13區裡了。
他想到這就一陣來氣,既氣自己怎嗎酒沒留個心眼,又氣這個人完全刷新他的認知。
他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確定喪屍已經走遠了,才終於安下心來,深呼了幾口氣,看了江麗一眼,打開了門。
說實在的,他這些天的精神極度集中,不僅要顧及自己,還要顧及身邊這個精神失常的女人。
他甚至都想過...不過仍是不忍心。
他歎出口氣,眼裡滿是疲憊。
等到探清地下車庫的情況,如果能找到車的話,他們帶上這些天存下的乾糧,應該足夠支撐去到13區的吧。
他勉強地勾起嘴角,又歎了口氣。
“你說,爸他留了東西,在這兒?”鄭琦刻意瞥了門一眼,聲音都有些顫抖,眼睛直直盯著白渢,盯得他有些不自在。
白渢撇開了眼神,從包裡拿出那本日記遞給他哥。
他明顯看到鄭琦的手都有些顫抖。 ,
鄭琦接過,坐下來從第一頁仔仔細細地一字一句翻看著,兩人都靜默著不說話。
“不...不,這不對。”
白渢點點頭,“有人在監視著我們。”儘管心裡已經十分清楚這一事實,可親口說出來時,他還是輕微顫了顫。
鄭琦麵色凝重,低頭思索著。
“你記不記得,爸他很少帶我一個人出去,在外麵也通常隻是對我儘一些表麵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