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渢死死拉著門把手,看著門縫那隻被擠得變紫的手,渾身冷汗都下來了。
而身後高姨的敲門聲也格外清晰,和他的心跳共振著。
時間像被無限拉長,白渢隻覺得渾身都緊繃著,一邊關注身後,一邊緊盯著門縫的手。
終於傳來開門聲,白渢頭往後看了一眼,頓時鬆了口氣。
張汐彤和崔小禹都在那裡,他看著高姨走了進去,然後咽了口口水,眼神示意這裡有喪屍。
張汐彤對著他顫抖著點點頭,然後手也撫上把手,把門關到一個剛好夠一人通過的縫隙,然後退到門後。
白渢心裡默念著,抿了抿嘴。
三,二,一...
手鬆開的下一刻,他飛也似地轉過身去,兩步狂奔衝進門裡,而張汐彤也適時關上門。
“砰”的一聲響,對麵的門被狠狠撞開,掩蓋了這邊的關門聲。
白渢抵著門,耳朵貼上木板。
一邊的張汐彤也皺著眉,緊張地湊近木門。
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張汐彤捏了捏手指,心裡失笑,又十分苦澀。
原來距離喪屍爆發,也不過一兩個月時間,卻總是覺得換了個世界一樣。
不過好在外麵隻是有幾聲腳步聲,接著就安靜了下來。
她腿一軟,順著門癱坐下來,看著幾步外抿著嘴有些顫抖的崔小禹。
一旁的白渢也是抵著門調整呼吸。
高姨則才從發懵的狀態脫離出來,扶著一邊的牆,大口大口呼吸著。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平靜的安寧就這樣像泡沫一樣一戳就破了。
不大的會議室裡,剛剛勘探完成的士兵陸續回到了這裡,但梁景川的臉色始終不太好看。
他靜靜等著,又看了眼時鐘。
時至十六點零二分,已經過了他定下的集合時間。
還有三個人沒有回來。
他當然不相信這群訓練有素的軍人會不遵守最基本的時間規定,那麼隻能是遇到了意外情況。
“...隊長,小王他們幾個還沒回來...”說話的是一個麵容稚嫩的年輕人。
也是那天扶著裝醉的梁景川回宿舍的那個,叫單清。
梁景川瞥了他幾眼,站起身來,“他們是哪個方向,我們去會會。”
說罷眼神示意了幾個人,包括單清,跟著他一起出去了,最後他又回過頭來說了句,“這段時間大家都小心點,這裡很可能有問題,比我們得到的情報更複雜。”
等走出大樓時,單清湊近了些問他,“梁哥...小王他們不會有事吧?”
他眨著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梁景川不自覺地退開幾步,“...先去那邊看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一路無話,幾人身上穿著便服,但明顯和四周來往的人群不同。
大概是軍人特有的氣質。
梁景川一直皺著眉,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刻,他就總覺得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卻是難以分辨。
他又仔細回想起每一個細節,大樓,雜亂的地麵,文件,政委,到反叛軍區...
動機?
他們反叛的動機是什麼?
僅僅是因為一個指揮官在撤離時被迫困在了安全區外而失去生命,那批軍人就因此劫持了統領自己占地為王了?
這個故事太通順了,順得他不敢相信。
等到走到小王他們去的那片區域,幾人各自散去在街區裡搜索,梁景川順著牆走,一路走到一片幾棟樓圍起來的空地。
地上灰塵有被清掃的痕跡,他蹲下來,看到了點點隱秘的血跡,已經凝固了。
他深色就是一變,接著耳朵捕捉到一些異樣的聲音,立馬起身轉過頭,右臂擋住身後人劈過來的匕首。
他皮膚上劃出一道血跡,他瞅了眼,挑了挑眉,看著眼前這人。
是個完全沒見過的人,剛剛混跡在人群裡,他還看過這人兩眼。
“偽裝不錯啊,你是誰派來的?”梁景川不等他出手,已經一拳接著一拳迎了上去,對方也毫不示弱,躲過兩擊後抓住梁景川出拳之隙,刀又揮了過來。
梁景川甚至能聽到刀刃帶起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