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讓過後,立馬抬腳去掄這人,又趁他躲閃時飛速地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握住,那人倒也是使上了狠勁,將手一抽,也不顧刀脫手出去,接著一拳直擊梁景川麵門。
梁景川的手及時鬆開,免過劃傷掌心,這時一揚嘴角,算是已經摸清了這人的水平,那也不用繼續耗下去了。
他先是躲過那拳,接著右腳後撤,全身重心下壓,左腳則狠狠一揮,速度之快對方完全反應不及。
左腿碰到對方身體的一刻,他腿狠狠一撈,同時手也扒上了對方的肩。
轉瞬之間,那人就倒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
而梁景川則壓著他的肩,將他兩隻手坐在身下,哼笑一聲。
身下的人還想掙紮,梁景川又使了些力,直困得他動彈不得。
“說吧,你...”
話還沒說完,那人神色一凜,竟然把頭死死往地上撞去。
梁景川張大了嘴,本能地想去抓他的頭發,但無奈為時已晚。
他此生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撞到水泥地上能發出那麼巨大的聲音。
那聲巨響後,一大片血跡逐漸從他頭上的傷口流出,甚至混合著一些難以分辨的液體。
梁景川愣住了,坐在那裡大腦停止一般。
片刻後才身子往一邊一偏,吐了出來。
另外幾個士兵聞聲趕到,看到這幅景象,都愣在了入口處。
“...老...老大...你不會...”
單清聲音顫抖著,扶住了牆,隻覺得口中乾澀。
小鎮裡,一整個下午時間,槍聲不絕於耳。
房間裡幸存的幾人都閉著眼睛養神,白渢揉了揉眉毛,似乎有些耳鳴得難受。
剛剛高姨已經關上了所有窗戶和門,也拉上了窗簾,但仍然擋不住一陣陣的槍聲。
那刺耳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刮蹭著每個人的神經。
因為他們太清楚,一聲槍響,或許就是一個原本是他們同伴的人死亡的標誌。
混亂之中,兔死狐悲,人人自危。
張汐彤瑟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視線一直盯著地麵,身體微微顫抖,手捂著半邊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場讓整個世界天翻地覆的鬨劇。
張汐彤閉上了眼,幻想自己還是在原本的房間裡,而今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上學日。
她應該剛剛背著書包,跟栗佳一起從學校有說有笑地走回小區,在五號樓的路口分彆。
她會收起笑,低著頭走回自己家的那棟樓,然後上電梯,拿出鑰匙開門。
迎接自己的是媽媽冷冷淡淡的一句“回來了”,然後她會答一聲,之後換好鞋子進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作業在桌上擺著,再拿出手機看看微博上有什麼新消息。
或者是在b站裡看看自己喜歡的女團的舞台。
或者一仰身子躺在床上,一隻胳膊遮住眼睛,回想著今天發生了些什麼。
那個一直暗戀的男生似乎和那個女生走得挺近...語文老師今天又誇她作文字寫得好看,內容思想也都很好...一直很喜歡的英語老師今天分享了自己做的壽司,而她作為課代表最後多分到了一塊...
但她睜開眼,自己仍然處在這個從未來過的地方,這個昏暗的小房子裡。
而那些剛剛熟悉起來的人,此時不知道在哪裡,怎麼樣。
她捂住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令人窒息的槍聲結束了。
高姨起身,有些站不穩,扶了扶牆,又捏捏自己的腿,臉上表情僵住一般苦澀。
她去拉開了窗簾,窗外夜色早已籠罩整個村子,而為了省電,街上的燈全部熄滅著。
一片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隻是確確實實不再聽到槍聲了。
她回過頭,掃視著屋裡的三人,眼眶一熱,眼淚就湧了出來。
接著,喇叭裡傳來了人聲,是穆寧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在黑夜裡讓人無比心安。
“...各位幸存者,很抱歉我們在水源保護上除了紕漏,導致有病毒汙染了整個小鎮的水,因此造成很大範圍的喪屍感染...
這是沒有人願意看到的結局,抱歉,我們隻能用槍對準...我們曾經的同伴,為了更多人的生存...
我們的情況已經報告給了上級,而現在,軍隊會進行一次全麵的巡視,請各位先安心待在家裡,並且切記不要碰水管裡的水,避免被感染。在確認安全後,我們會統計幸存人數並分發食物,之後請安靜地等待救援...
感謝理解。”
電磁波終止了,小鎮又陷入了寂靜之中。
夜還長,天上也隻有幾顆星星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