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川輕輕摸著白渢的臉,眼裡還留著某些欲望,但救援要緊,他也隻是看了看,又輕輕拂過白渢的唇,後者抓住他的手腕。
梁景川笑笑,順勢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手心的溫度切實傳到自己的身上,再一點點蔓延到了心裡。
白渢其實真的還沒有緩過神來。
早上聽到有救援隊時,他就猜測梁景川會來,但收到的那條消息,所謂處分...
白渢猶豫片刻,問出了口,“你說的處分...是什麼事?”
梁景川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接著看著他,偏了偏頭,“嗯...有個,應該算是殺手之類的吧,和我單獨打鬥,最後他自殺了,政委給了我處分...”
“然後呢?”白渢皺起了眉。
“在...靜心室待了十七天。”
白渢眉頭皺得更緊,這才注意到梁景川的臉色比之前差多了,眼底儘是疲態,兩頰也瘦進去一些。
他有些心疼地拂過梁景川的臉,後者隻是一笑,又輕輕拿開他的手。
白渢直直看著他,歎出口氣。
“那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吧,我們走吧。”說完他抽出自己的手轉身走了。
留下梁景川在後麵獨自發懵。
白渢有些分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情緒,皺著眉一步步踩著泥巴地,試圖分清腦子裡的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
雲州的形勢必定不容樂觀,梁景川這樣一個名義上的救援軍隊長都能被下那麼嚴重的處分...
他感到深深的疲憊,內心又有種微妙的思緒在躁動。
走出十幾米遠,他終於分清了那是什麼。
是對梁景川發自內心的擔憂,和對未來的恐懼。
是啊,如果梁景川都不在了,他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個未來。
鬼使神差地,他轉過了身,身後也低著頭亦步亦趨的梁景川一個刹車沒刹住,撞上了他。
他也有些意外,險些向後倒去,梁景川撈了一把,兩人的身體又貼在一起。
梁景川嘴角帶笑,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是在擔心我對吧?”他的笑意更甚。
白渢轉開了視線,看了看一邊的樹,樹上兩隻麻雀正歪著頭看著這邊。
“......”
他沒有說話,掙開了梁景川的懷抱,繼續向前走。
而梁景川則自覺地牽起他的手,笑著說,“那我就當你是咯?”
白渢頓了好久,點了點頭。
一切整頓妥當後,他們清點完人數,預備上直升機離開了。
白渢瞅了瞅一邊的楊肅,他被繩子綁住雙手在一根木杆上,顯然掙不開且已經疲累了,隻是怨氣滿滿地盯著這邊。白渢問齊啟,“他怎麼處置?”
齊啟笑了笑,“既然他想留在這裡,甚至不惜殺人滅屍,那就由他去吧。”
白渢點點頭,看了看楊肅被捆綁在杆子上的雙手,心想他也是罪有應得了。
“走了走了。”梁景川走近,拉了他一把,順勢摸了摸他的後頸,還朝著齊啟挑了挑眉。
齊啟眯起眼睛,“哼哼”假笑一下。
梁景川則掩不住嘴角的笑,拉著白渢上機坐好才終於正經下來,他對白渢一笑,“待會看好咯。”
白渢挑起眉,想看看他又要表演些什麼。
直到其餘三架直升機都已起飛,梁景川看了看,起身端好槍,白渢也起了興致,看向他瞄準的方向。
他早已猜到的,楊肅的方向。
應該不至於直接擊殺他,或許是那根木杆吧。
不過...這麼遠的距離,從木杆到直升機這裡,足有近百米,他又看了眼梁景川全神貫注的神情。
閉著一隻眼,另一隻眼裡滿是自信的神情。
整個身形也異常挺拔,軍裝下麵是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下一秒,槍響一聲,周圍的人們儘管做好了準備,還是被嚇到了一下。
朝遠處望去,就見木杆斷了半截,剛好允許楊肅站起身掙開,而此刻他則發瘋似的背著手朝直升機狂奔過來。
“發動吧。”
梁景川下達了指令,直升機在幾秒後直線上升遠離了地麵。
而楊肅隻能看著遠去的直升機瘋狂地拍打著地麵,還大聲吼叫著,驚起林中一片鳥群。
但直升機裡自然聽不到他的憤怒了,梁景川拍了拍身上,放好槍坐下,睜大眼睛看著白渢。
一副等待誇獎的小狗的樣子。
白渢忍俊不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梁景川笑了笑,四處看看,似乎沒有人注意著這裡,於是悄悄拉過白渢的手,放到兩人中間的空隙,緊緊牽著。
白渢也不反抗,倒是身體往他那邊傾斜一些,擋住兩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