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普通人的念想和挽救普通人的思想兩相衝撞著。
他抬起頭,看見每個人都極端仔細地操作著手中事,於是搖了搖頭,拿過試管,繼續仔細看著電腦上顯出的蛋白質結構。
然後拿過剛剛分發的報告,開始沿著自己的思路進行一係列實驗。
遠遠看去,似乎白渢的臉上總是那份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他腦中曾進行的那一番思想鬥爭。
他沒那麼偉大,但也沒那麼卑劣。
他隻是諸多普通人中的一個,在儘著自己所能出的力罷了。
無論如何,他無愧任何人。
另一邊,梁景川一隊下機後,他便順手把那團衣服包裹的東西給到單清手裡。
後者正想開口問,他擋住對方的嘴,“現在我最信任的隻有你了,你把這個送到梁文上將的辦公室裡,儘最快速度,大方一點。”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手也按在單清的肩上,後者點點頭,四下看看後走了出去。
梁景川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一點點沉下來,眼神裡覆蓋上一層陰霾。
他又看了看,躲在機艙內的暗處,確認對方走遠後,很明顯看到有人悄悄跟上,等了很久,才在座位下拿出了那個冷凍箱。
然後便飛速地走過空地,朝著行政樓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他的衣角幾乎帶起風來,直到跑上行政樓二樓才呼出口氣。
但轉過轉彎,直麵遇上一人。
正是齊啟。
齊啟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眼神明顯變化了片刻,隨即又笑起來,“特殊任務?”
“嗯。”梁景川難以避免地臉色沉下來,“讓我過去吧?”
齊啟深深看了他一眼,讓開了位置。
直到敲響梁文的門時,他的餘光裡齊啟才真正離開,他皺了皺眉,梁文打開門把他迎了進來。
他把箱子放到了桌上,朝著梁文點點頭,早就準備好的技術人員開始了操作。
他緊緊盯著技術人員拿著紫光燈使箱子上的指紋顯現出來,但很明顯,對方很謹慎,整個箱子甚至都隻有三個指紋,來自於三個不同的人。
梁景川心裡打起鼓來,看著他們拿走指紋樣品去對比,深深地呼出口氣,扶著沙發把手坐了下來。
梁文則淺淺地笑笑,拿過茶杯抿了口茶。
“為什麼在最開始不把鄒源直接打下來?”梁景川看著梁文,心裡滿是疑問。
梁文則“噓”了聲,“沒有實際證據前,做這些都隻是無用功。”
他看了梁景川一眼,也歎出口氣來,幾步走到了窗邊,玻璃上映出他的身影。
“這裡,隱藏著一把黑暗中的手,在無聲地操控著某些重大事件,”他轉過頭來,“你得切記,謹言慎行。”
那個眼神像是穿過無數的日月般,含著無數難以辨明的情緒。
梁景川微微抬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隻好錘了錘沙發扶手。
心裡早已經亂成一團。
到下午時,檢驗結果終於出來了,梁景川目光緊緊跟著那份報告,從技術人員端著它進門開始,一直到梁文接過拿在手中。
連自己都沒意思到自己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梁文狀似平常地拿著那份薄薄的報告,在桌子對麵抬眼看了看他,然後眼神靜靜地掃過上麵的每個字,麵上沒什麼表情。
有些結果,他早已預料到了。
他輕輕用手指把這張紙轉了個角度,劃過桌子交到了對麵的他。
梁景川一把拿過報告,紙上留下好些道褶皺,他這才發覺自己看不清紙上的字。
手居然止不住地發抖起來。
樣品一...樣品二,都來自那裡守著的士兵。
而最後一個,他的目光輕輕掃過那兩個字,在愣神片刻後腦中突然炸開一般猛地抬起眼。
梁文已經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名字...
是齊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