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作證 這天的天氣很好,醫院內……(1 / 2)

末世之輪 秋和Autumn 3259 字 11個月前

這天的天氣很好,醫院內的小花園裡隻有點點鳥叫聲,間雜在風吹枝葉的簌簌聲裡。

風很柔和,吹在身上十分舒服,總算是讓人有了對春天到來的實感。

梁景川還是穿著病號服,腰間纏著長長短短的繃帶,白渢扶著他散步時生怕自己碰到他背上的傷口。

“我沒事。”梁景川朝他勾了勾嘴角,一隻胳膊還是搭在他肩上,借著力往前走。

白渢也轉頭看著他,想了想站定了,“那我放手你自己走?”

“不要。”梁景川倒是拒絕地很果斷,“我能走,但我就想你扶著。”

“哦。”白渢也笑笑,繼續撐著他往前。

這幾個月時間躺在病床上,梁景川的身體整個都虛弱了不少,不過也歸功於他強大的身體素質,身上的浮腫很快消了下去,這些天加上一些低強度的鍛煉,肌肉什麼的都恢複了些。

白渢瞅了瞅他,手隻是虛搭在他的腰間,後者則一直勾著嘴角看著他笑。

“你想摸就直接摸唄,那麼拘謹乾嘛?”

白渢清了清嗓子,“我沒有。”

梁景川斜眼看了看他,閒著的那隻手拉著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後替他把姿勢擺順了。

白渢筆直地看著前方,手心能感覺到這個人腰側傳來的溫度。

...以及還剛勁有力的肌肉。

他又清了清嗓子。

儘管這段日子並不好過,但產生的結果似乎並不賴,他總覺得兩人之間那些說不清的隔膜被逐一打破了,此刻變得更加...親密了些。

他淡淡地笑了笑,牽著梁景川走到了一處石桌旁邊,扶著他坐下來。

他正要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時,梁景川“嘖”了一聲。

白渢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見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滾。”白渢毫不猶豫地坐到凳子上,伸著腿看他,表情剛直不阿。

梁景川瞅著他就笑,腳伸到他旁邊,碰了碰他的鞋子,然後兩手撐著伸了個懶腰。

“我怎麼感覺我這躺了四個月之後,咱倆更近了呢。”

他對著白渢挑了挑眉,後者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大概吧,”

白渢頓了頓,才接著說,“可能這是第一次有了會失去你的感受。”

他低著視線,盯著石桌的底,周圍的樹枝葉茂密,早已在無人修剪後野蠻生長起來,此時落下的影子將他們兩個都遮在其中。

梁景川很快地抓住他的手握緊了,白渢驚了一下,朝他笑著歎了口氣。

不過緊緊相握的手還是讓他安心許多。

“你想過死亡嗎?”

他盯著地麵,突然開了口。

梁景川握著他的手緊了一下,握得白渢一瞬間有些疼,不過他很快就鬆了下來。

白渢還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是盯著積灰的地磚,接著聽到他吸了口氣,“想過啊...以前總覺得死亡還遠著呢,我這麼厲害的人,肯定能護著我重視的人和我需要負責的人度過這場災難。”

梁景川低下頭,“但經曆那麼多之後,還有這次...意外才讓我真正看清吧,死亡對每個人都是公正的。”

“嗯,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小女孩嗎?”

“那個叫楊亞男的嗎?”

“嗯,聽哥說,她死在了她母親的眼前,因為吃了帶有病毒的東西被士兵擊斃了,她母親後來也跳樓了。”

梁景川皺著眉看他,他也轉過臉注視著這個人,“我是想說,死亡和人生中的任何一分鐘沒有區彆,都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節點,隻是對個人來說是終結罷了。”

他湊近了些,能看到梁景川的眸子動了動,他則緊緊看著他的眼睛,吸了口氣。

“所以,如果有天我們兩個之一永遠離開了,我希望另一個不要過度沉湎。我們都有各自肩負的使命,各自需走的路,另一半的死亡也隻是一個節點而已,下一秒仍然等著我們前進。”

梁景川深深吸了口氣,白渢的神情很平靜,但從他不自覺握緊而有些顫抖的手來看,他平靜之下掩飾著的情感正洶湧著。

梁景川很少去想死亡,那是每個人必經的終點,但他不願意去看,隻想看著眼下的路一步步走著。

現在看來,他並非不願去看,隻是害怕罷了。

對他而言,母親、鄭叔叔、齊大叔,到後來的齊啟,他都不願意過分深入地想他們的離開,隻是逼著自己往前走。

他看著白渢,扯著嘴角想作出一個笑來,眼淚卻一下滑了出來,他連忙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