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圳哼笑一聲,適時地沉默片刻,“如果您把這些認為是自己的功勞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張市長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喪屍爆發後的那段時間,上麵就已經開始對你進行調查了吧,您能站到這裡對我說這些話,要不要想想是誰幫襯的?”
張市長被噎住了,看著他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時過境遷了,當初還能叫你一聲大哥,現在看看,誰是站得更高的那個人。”
“你,你...你,”張市長站了起來,麵目猙獰地指著他,“我,我要把你那些破爛事昭告所有人,我,我看你怎麼收拾!”
他指著梁圳,手指都有些顫抖,而梁圳隻是默默看著他,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你,你們勾結上麵的人,用病毒研究成果能長生的幌子勾結,富人,政客,軍方,你當我不知道嗎,要是他們知道你這破研究到現在根本什麼都不是,他們會對你怎麼樣?”張市長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倒是徹底冷靜下來。
他的語氣很沉,眼神裡透著瘋狂,他死死盯著梁圳,企圖從他的身上搜索到哪怕一絲破綻,但很可惜,梁圳並不是他那樣心理脆弱的人。
梁圳隻是看著他,笑了一聲,兩手交叉在身前,“我想,我應該指出你剛才話裡的披露,但又覺得有些沒必要,你說呢張澤棟?”
他第一次叫了眼前這位的全名,張澤棟渾身一顫,接著往後退了一步跌在了沙發上。
從他的方向看過去,梁圳的眼神已經冰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就好像...眼前的他,和沙發,茶幾並無二致。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子裡後,他的脖子梗住了。
“其一,我們對於病毒的研究進程,即將到突破階段,對於導向死亡的相關位點已經做了精確定位。其二...”
“停...停下!我不想再聽了!”張澤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裡滿是驚恐。
“...其二,你對於我與其他勢力的關係想象太過幼稚,我們的聯係早已到了你想象不到的深入程度,不然我怎麼能在如今的局勢裡隱瞞上麵,繼續進行輪/盤病毒生死性能的研究呢?”
“其三,”梁圳笑了笑,“你似乎對於自己聲音的力量過於高看了,不過你也很幸運,能聽到我這樣的剖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啊,啊!!”張澤棟捂著耳朵,不可置信地尖叫著,“你,你不能這麼做!!”
梁圳隻是坐著不動,空氣裡都凝結一般沉重,他開了口,“現在這裡每天會死多少人,多你一個,有什麼關係呢?”
張澤棟依舊瞪著眼睛,瞳孔逐漸縮小,“不,不,你不能...”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一身黑色運動服的肌肉男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架起了張澤棟,而他像隻受驚的雞一般,隻是死死看著梁圳,還妄圖能打動他。
不過他的嘶吼被架出辦公室後就消停了。
梁圳揉了揉眉心,好一會才從嘈雜中靜下心來。
片刻後,門再次被打開,程峰快步走了進來,彎下腰把一份報告放在了桌上。
梁圳翻開報告,裡麵很詳細地記述了容來集團從高層到能做出有影響的職位的所有人的過往經曆,與所做各項決定,甚至細化到了部分通信記錄。
自然也包括了已經離開的,甚至死去的那部分。
其中重點當然是放在最開始鄭家俊那部分勢力下麵的人。
梁圳很清楚在鄭家俊死後,他通過各種手段已經滲入了他的勢力,明麵上的那些早已被清理掉,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還是有些不乾淨的人存在在暗裡。
梁圳眯著眼,抬頭看了程峰一眼。
這份報告裡自然也包括他自己,這點倒是讓梁圳很輕地笑了一聲。
“你是那次事件後進公司的,我對你的懷疑不大。”
程峰怔了怔,然後很快地彎下身,“...感謝梁總信任。”
“那我問問你,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除掉姓鄭的嗎?”梁圳隻是翻看著紙頁,上麵有嫌疑的地方都做了標注。
他靜靜說著,像是在說明天吃什麼那樣簡單。
程峰抿了抿嘴,片刻後搖搖頭。
“和今天這位差不多,我們的觀念出現了偏差,他隻是想著早早研製出輪/盤的解決方法,發現我和他的分歧後試圖通過發聲製止我。”
“哼,”梁圳哼笑一聲,這聲笑倒是比剛才響亮了些,“他們總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分量,總以為發聲有用。”
“不過,我這位老友,還是很聰明的,不然現在,我怎麼還會因為有臥底藏在公司裡而煩惱呢?”
他抬起頭,深深看了程峰一眼,後者身子很輕地顫了顫,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