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是吧?唉早說啊,你們怎麼...?”單清一臉無辜地指指後麵,對麵的張哥一笑,“你小子彆跟我裝傻充愣,我知道你精著呢...你想不想跟我乾一票大的。”
單清緩緩把手放下來,不動聲色地給後麵比了個手勢,後麵那人也會意,很快地往後隱入黑暗的地方架好了槍。
鄭琦默默看著這一切,額頭都冒出汗來。
他暗暗看了眼後麵那人架槍的位置,槍口軌跡正好是單清的方向。
該是怎麼樣的配合,才能達成這次槍擊呢。
他咽了口口水。
單清則臉上掛著笑,鄭琦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臉,笑容的弧度,莫名很像...梁景川。
他心裡揪了一瞬,隨即很快把這點傷感壓了下去,專注在單清的行動上,隻是對他的眼神無論如何都蒙上了一層哀傷。
單清還是笑著,“您是明眼人,就說說現在什麼情況嘛,我怎麼樣也是和你有過交情的。”
張哥訕笑一聲,使了個眼色,讓旁邊的人放下了槍,自己則躲到窗戶後麵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單清眯了眯眼,見那邊不出聲,自己也默默站著。
再次聽到張哥的聲音時,他的位置已經變到了另一個房間裡。
“我們不想再在這裡耗著了,怎麼說我們這群人都不過是上麵那些狗屁玩意兒手底下的棋子,擦屁股的,死了也就一個功勳,”張哥倒是正色很多,聲音都跟著嚴肅起來。
單清全部的神思都朝聲音來源看去,在大致確定方位後朝身後比了個“3”。
三點鐘方向。
身後的槍隨之轉動了一個很小的角度。
而單清也適時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這裡有糧食,有我們這群人在,有槍有子彈的,再怎麼說我們也能存活下去。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張哥頓了頓,“一,跟我們一塊乾,二,再彆想走出...”
槍上安了消音器,射出時毫無聲響。
等到玻璃被擊出一個小孔,輕微的碎裂聲後伴著沉悶的一聲□□撞擊聲響後。
這裡安靜了一瞬。
隨即是反擊劇烈的槍雨。
單清早先一步竄到靠近門的地方後撤一步,此時關上門的動作正正好擋下好幾發子彈。
彈殼落在地上,彈了兩下掉到了鄭琦腳邊,他有些發愣,但隨即回過神來,和單清交換了個眼神,也端起槍來,朝著門邊走了幾步。
單清並沒有把門完全關上,等到這波彈雨稍微停下了,他飛快地打開門,領著眾人超外麵闖過去。
士兵都跟上了,剩下的人麵麵相覷片刻,鄭琦率先矮下身子綴在隊尾,其餘的他便不管了。
對麵糧倉裡的人一時間失去了頭目,群龍無首,大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群人打得措手不及。
但手上的槍終歸隻是起威懾作用,隻有單清朝著天開了兩發子彈,對麵就很快徹底崩盤了。
後續的處理鄭琦並不清楚,因為被單清派著暫時回剛剛的糧倉修養了。
隻是最後他看見單清留下一個很深的眼神。
悲哀,無奈,憤怒。
他分辨不清,隻是似乎現狀愈演愈烈了,無人有權去改變。
回到糧倉裡總算安靜下來,靠在牆邊休息,他卻也靜不下來了。
隻是在這隊人回來時湊過去聽了聽他們激動的訴說。
據說不止這一片的人造反,錦上那邊五支隊伍幾乎是聯合起來造了這次的叛亂。
據說還有個小女孩在其中,還被他們的士兵打中了腿。
鄭琦不願再聽下去,隨意找了個角落去休息了。
當這樣明晰的混亂呈現在眼前時,他居然沒有生出一絲不合理的質疑。
隻有悲哀。
夜很長,他們來時就被告知過任務時長有三天,夜裡的直升機會返回出發的地方,也是他們暫時的歸宿。
好好休息吧。
他對自己說。
......
在首日的清理後,糧倉附近範圍內喪屍已經肉眼可見地減少了一個數量級,推車運貨的過程也更快了。
直到最後一天單清宣布任務結束時,沒有人歡呼,大家都隻是癱在地上。
臉上連表情也無法做出了。
鄭琦也隻是靠在角落休息,許久之後身邊出現個人影,是白渢。
白渢挨著他坐下,他扯出個笑來,“終於結束了。”
“嗯。”白渢挪了挪位子,脖子上的項鏈晃了晃。
“嗯?我不是記得有兩枚彈殼的嗎?”鄭琦目光落在彈殼上,掃了眼白渢。
後者視線飛快掃過項鏈,有些支支吾吾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