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川死死盯著幾步之外的梁圳。
他的父親,誰也不會想到,時隔多年之後的相見會是如今這樣的境地。
從最初他還對梁圳有些許期待,到如今期待徹底幻滅,正視這個人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也不過是短短兩年時光。
眼前的人,從身份上的父親,變成了對立麵的罪人。
他看向梁圳的眼裡已經隻剩下冷漠,梁圳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眼神交彙之間,梁圳隻是笑著,“你還是同從前一樣,什麼情緒都包含在眼神裡。”
梁景川不語,身後的白渢很快掃了他一眼,他則說道,“你還想要什麼條件,快說吧。”
“我的要求並不多,本來隻是很簡單的事情,而現在就是要你乖乖聽話了。”梁圳看著梁景川。
“你想要我做什麼?”
“你有你該待的地方,不是這裡,也不是軍隊,你要在我的視線之下。”
梁景川看了眼單清,神情嚴肅,“先收拾好他身上的傷口我再和你走。”
“當然,請吧。”梁圳比了個請的手勢。
梁景川和白渢對視一眼,白渢端著槍指著梁圳作為威懾,避免他臨時改主意,而梁景川則緩步上前扶住了單清,扶起他一步步走到角落再平放下他。
血就那樣滴落在他的足跡上。
白渢也跟著他的腳步湊了過去。
單清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此時半睜著眼張嘴看著他的方向,梁景川則緊皺著眉,很輕地拍拍他的臉,迅速掏出繃帶和止血的藥。
他的傷口裡不知道有沒有子彈殘留,他也隻能先做止血工作。
白渢還是用身形籠罩著後麵的兩人,端著槍朝向梁圳。
他微微偏頭問道,“情況怎麼樣?”
“不妙...能聯係上這裡的醫院嗎?”
梁景川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艱澀,而白渢思索片刻朝梁圳開了口,“聯係醫生,給他急救,你的手腕也中了子彈,你也必須要醫生吧。”
梁圳掃了他們幾眼,隨後撥了一通電話。
不消十幾分鐘,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就帶著急救箱湧上了頂樓。
梁圳先走到角落裡讓人取彈,神情倒很是放鬆,不過視線還是有意無意盯著這邊。
有幾個醫生圍住單清迅速做起了消毒取彈工作。
梁景川和白渢則在一邊看著,也隻是很短的時間裡單清身上的幾處傷口便被處理乾淨,人也漸漸恢複了意識。
梁景川正轉頭想去看梁圳那邊的情況時,視線忽然注意到了樓梯口迅速竄出來的三個黑影。
眨眼的工夫,三個影子就已經把他們圍住了。
“我已經如約處理好他的傷口了,剩下的你們也該履行承諾了。”梁圳說道。
白渢和梁景川對視一眼,點點頭,不等他們動作,兩個影子迅速上前用手銬鉗住他兩人的手,另一個則跟在梁圳身後往樓梯口而去。
白渢微微回過頭,思索片刻。
莫非剛剛的整個過程中,影子都是不在場的?
梁圳有絕對的信心他能夠處理這裡的場麵?
大概是如此。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梁圳中彈後無人去檢查射槍的人,或許他根本不在意那是誰,他隻要達成他的目的,就是將他們二人完好地收入囊中,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但這就是他的疏漏所在。
此時影子的出現已經是亡羊補牢,更何況...
眾人剛走到樓梯口前,有個懶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喂喂喂,好戲還沒開演呢,怎麼都要退場了?”
最後的影子最先反應過來,在迅速轉身幾步湊近發聲者的時間裡拿出槍飛快扶正對準了那人的方向。
那人仍舊掩麵,聲音倒是洪亮,他側身開槍,而上前的影子也飛快錯身躲過兩發子彈,很快近了他的身。
不過還沒等那影子繼續動作,他就往後竄了過去,隻不過幾下功夫就退後好遠去了,速度居然比那影子還快上三分。
兩人很快到了角落難以看清位置的地方。
隻是遙遙看見他躲過影子一槍後迅速扯下麵巾,那影子倒是動作凝滯了一瞬,也隻是很短一瞬的僵住。
但就是這零點幾秒的時間,給了[梁景川]開槍的空隙。
隻聽到一聲槍響,影子還保持著側身看他的動作,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而梁圳則隻是瞥了那裡一眼,傷著的那隻手還有些抖,轉過臉道,“走吧,不用在意。”
儘管嘴上說著不必在意,他步子還是有些許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