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對麵那兩人一眼,撇了撇嘴,走到另一邊的單清身邊。
單清身子還有些虛弱,不宜動彈,隻是視線一直跟隨著他。
“梁...抱歉,我似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單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天明。”
“啊?”單清有些錯愕,囁嚅道,“天明...那你姓什麼?”
“沒姓,就叫天明。”天明大大咧咧地坐下,瞅了瞅他一身繃帶的樣子,很愉快地笑起來,“還好沒死在這裡。”接著忽地脫力一般蜷起身子閉上眼。
單清也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他,還是說給他自己聽,隻是覺得這人有些怪異,便又閉上眼,意識混沌起來。
另一側,白渢靠坐在天台邊緣,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天空。
一切好像就這樣結束了,他絲毫沒有實感。
視線裡一雙腳走了過來,在自己旁邊停下後也坐了下來。
接著是一隻手伸過來,他無意識地抓住,捏緊。
“結束了嗎?”白渢囁嚅道。
“這裡算是了結了,剩下的就是研究抗體了...”梁景川往後靠著,閉著眼伸了個懶腰,也一並拉著他的手來。
兩人都許久沒有說話,安靜享受著這一刻。
白渢閉上眼睛,往梁景川那邊靠了些,靠在他肩上,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之前想過很多次,但真到了這一刻,卻好像沒什麼感受了。”
“我隻覺得,好像呼吸都能順暢了。”梁景川笑笑。
“嗯...”白渢聽著隔著幾件衣物從這個人胸腔內傳來的心跳聲,就覺得一陣安心。
他不想再說什麼,隻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那是,釋然,解脫的笑。
也是未來總算明朗的笑。
梁景川也閉著眼睛,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留了道神。
不過身體上的疲憊加之神經的高度緊張,他居然忽地意識模糊起來。
在黑暗之中,他聽到有什麼細細的滴答聲,有規律地響動著...
滴,答。
滴,答。
他們似乎遺忘了什麼,在意識模糊之際,他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還是驚到了白渢,白渢撐起身子看他,眼神也有些迷離。
梁景川飛快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所幸隻是過去了不到半分鐘。
還好。
但這次確實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憊,竟然直接睡了過去。
梁景川拍了拍白渢的肩示意沒事,但又想起什麼皺起眉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梁景川迅速回複警戒的狀態,豎起一邊耳朵去聽,白渢也很快正色起來。
“是...滴答聲?”
“嗯。”梁景川臉色又沉下來,因為他似乎發現...那聲音來自還保持跪姿的梁圳身上。
白渢掃了掃他的視線,也朝那邊看去。
他有些不安,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後一道快步走了過去,到了梁圳身後。
梁景川的眉頭皺的更緊,他不願再靠近一步,白渢看了看他,於是湊近些蹲下。
血腥味很是濃烈,他捂住口鼻,那道滴答聲倒是越發明顯起來。
他的目光聚焦到梁圳的手上,在確定對方已經完全死透了之後他伸出手去拉過梁圳的胳膊來。
就見他手腕上一個小型儀器閃著光,正是那滴答聲的來源。
白渢轉頭看了眼梁景川,再湊近些看了看,意識到這是生命體征檢測器。
他皺起眉,有些疑惑,於是站起身到梁景川跟前。
見梁景川仍是盯著梁圳的背影,眼神愣愣的,他湊過去擋住梁景川的視線,“是個...生命體征檢測器,人是確實完全死亡了,但是這檢測器...”
白渢剛低下頭思索著什麼,忽然猛地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和梁景川對視著。
“他有最後措施。”
“他的死亡會觸發什麼!”
兩人看著對方的眼裡都帶著驚恐的神色,而不等他們思考這個問題,答案已經到了他們眼前。
樓道口處,閃出一個一身黑的人影來。
但他顯然已經不是常人的模樣了,脖頸被咬斷一大截,整個頭幾乎是掛在脖子上歪斜著,左腿也是拖著行走。
見了這邊的人,他才發狠加速著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