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慮 司酒酒沒有那麼天真(2 / 2)

司酒酒知道自己還是被夢境影響到了。

她其實很少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可這清晨的沉寂又讓她忍不住放縱自己,沉溺在這種低落裡。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一回頭,看到陸棲羽走了過來。

“早。”

青年的美貌在晨光中被加倍地放大,司酒酒慢了一拍才回道:“早啊。”

“在看什麼?”

在發呆。

話到嘴邊了,司酒酒卻下意識地改口:“剛起來吹吹風,記起有藥草就長在這種環境裡。”

陸棲羽:“有找到嗎?”

本是隨口一說,可說著司酒酒也想起,《辰光》裡還真的有一種藥草,描述裡寫著一般生長在濕度較大的山壁上。

她下意識往山崖下看去,竟然很快就在下方不遠處,看到了一簇黃綠色小草。

“找到了?”

司酒酒也沒想到還真的有,下意識地往前又探了探:“好像找到了!”

黃綠色,長著跟蛛網似的白毛,確實像是她印象裡的白崖草。

她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這可是遊戲裡稀有度紫色的藥草,離最稀有橙色的也就差一個級彆,在這裡說不定也會很值錢!

可那白崖草長在崖壁上,離她所在的位置有點遠,就算是最近的一株,也要再往下一點才能夠到。

但再往外一點,她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彆動!我來。”陸棲羽顯然也看出了她的勉強,拽住她的袖子把人往回拉,沒等司酒酒反應過來,就跳了下去。

司酒酒嚇了一跳,追上一步往下看去,才發現陸棲羽那柄暗紅色的短劍劍身已經沒入山壁,他一手握住劍柄,穩穩地掛在那兒,正貼著山壁,借著突起的山石往下探,襯著下方罩著雲霧根本看不到底的深淵,看得人心驚。

司酒酒的心都懸到了喉嚨,心底卻又無法控製地生出了不安。

其實昨天,甚至更早之前,她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

陸棲羽對她太好了。

最初她也會用自己畢竟救了他一命來解釋,還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確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陸棲羽圖謀的。

但時間越久,這種不自然的感覺就越分明。

就像現在,這麼高的山崖,隻因為她想要那藥草,陸棲羽說下就下,奮不顧身。

這好得太不尋常了。

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說是司酒酒救了他一命,其實說到底,陸棲羽才是真的救了司酒酒一命的人。

就算在B233這種環境下,她收留他、供他吃住是很難得,但也還沒到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為她賣命的地步。

司酒酒沒那麼天真,會覺得這種好是理所當然的。

更彆說以陸棲羽的能力和身手,他要是願意賣命,恐怕能得到比這好千萬倍的東西。這個人就算一句話不說,都能引起茶一河那樣的人注意,真的會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普通嗎?

她不是沒有生過疑慮。隻是簽到任務不斷刷新,她心裡更清楚,自己需要這個人的力量,於是一次次地給自己解釋,幫陸棲羽找借口。

直到這一刻。

隻是她想不明白,陸棲羽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正想著,一束被攢在手心的藥草遞到了眼前,司酒酒一驚,抬頭就發現陸棲羽正攀在崖邊看她。

見她回神,陸棲羽把那束藥草放下,手上一按,順勢抽出插在崖壁上的短劍,輕巧地翻上了山崖。

“在想什麼?”

司酒酒對上了他的眼,青年的臉上沒多少表情,眼中卻似有繁星,熠熠動人,又浩瀚如海讓人無法看透。

她很快挪開了眼:“被你嚇到了。那就是普通的藥草,犯不著拚命去摘!”

“你不是想要嗎?”

這態度過於自然,讓司酒酒瞬間為自己剛才的猜疑生出無限愧疚。

“也沒那麼想要。”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陸棲羽想了想,又解釋:“彆擔心,這個程度的山崖對我來說沒什麼威脅。”

聽出話裡的一絲討好之意,司酒酒又不可避免地心裡一軟。

算了。

就算有什麼目的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無所求。

“那也沒必要跳下去。而且這藥草不好處理,我現在可能也沒辦法處理好。”

下意識想要掩飾剛才的小情緒,司酒酒的語氣有些生硬,最後頓了頓,才又小聲地補上一句,“謝謝。”

陸棲羽唇角勾了勾。

“現在處理不好,就先種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