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喬未坐在餐桌邊,麵前擺著一碗熱騰騰的炒飯,不算香,又是濃重的醬油色,也不算吸引食欲。
李劍環胸,冷淡地坐在不遠處,眼神在他身上,思緒卻放空。
“再幫我倒杯水,拿雙筷子和碗來。”
李劍聞言,起身照做。
等回來,喬未又讓她坐近點。
把“就你事多”這句話硬生生憋回去,李劍就看著喬未不緊不慢地舀出另一碗炒飯,連帶筷子架在上麵放到她手心上。
“吃吧。”
“我不餓。”李劍手心熱熱的,語氣還是冰冷的,口吻卻緩和許多。
喬未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柔短促的哼笑,眼睛半眯,“那你就當是陪我吃宵夜,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李劍哦了聲,拿起筷子往嘴裡胡亂塞了幾口,嘴裡咀嚼,咽下後筷子不動。她看著碗裡的飯粒和蔬菜丁,愣怔會,低喃問:“你不問我為什麼來找你?”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罷,反正你來找我了。”喬未吃完最後一口飯,用紙擦去油漬,他抬頭看向眼尾泛紅的李劍,“你既然來了,就做好不能輕易走的準備。”
“那我什麼時候能走?”
“等你重新能走,或者有走的理由。”
“你不怕我真的一腳把你踹翻在地了?”
喬未聽完,笑了下,麵色平靜,眼皮掠過李劍臉龐時眼尾往下,眸光居然有些不易察覺的粼粼溫柔,“那也算你有本事。”
他的眼裡,鋪滿了得到勝利的驕傲自滿。
而勝利品,是從謝衡運手裡搶過來的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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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把碗筷洗好,喬未已經替她準備好了一切,“睡衣在架子上,洗漱用具在洗手台上,沒拆封的都可以用,今晚你先睡書房。”
察覺到投過來的目光,喬未嘴角浮起曖昧的笑容,“怎麼,今晚就想和我睡?”
李劍撇開視線,張開嘴無聲地哼了下,“喬未,你真不要臉。”
“你不是一向這麼認為嗎,第一次知道?”他順意,照單全收。
“你誰都可以?”
“這不有你了,就隻給你留了位置。”
說完,李劍沒回他,隻身匆匆走進了浴室。
等再也搜尋不到對方的身影,喬未依舊站在原地,過了會,他靠在牆邊,破天荒地又拿出隻煙,無奈地搖搖頭,暗歎今晚的第二次破例。銀白色金屬殼的打火機被叩開,一道縹緲的白煙就升騰而上,蓋住了喬未平日泛/濫/多/情的桃花眼,霧蒙蒙的看不清神色,無端地叫人發冷。
之後,煙燃到一半,長長地蓄著一截煙灰沒抖掉,喬未就這麼夾在指尖,發呆,他隱約從牆縫裡聽到隱隱的啜泣聲,明明是最崩潰無助的情緒,卻被壓抑得很好,分辨不出情愫和心緒。點燃的煙喬未沒再動一口,等水聲小下去,他把煙頭碾在煙灰缸裡用力往下壓,直到肉色的指腹滲出一片青白色來才鬆開手。喬未去廚房熱了杯牛奶放到書房的書桌上,替李劍打亮一盞台燈,就一個人進了臥室。
進到臥室,喬未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一飛,再幫我查個人,事關首都大學的謝衡運教授。”
“啊,誰?”年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身旁有點嘈雜的響鬨,“去去去,不喝。這不有人打給我有要緊事呢。”
過會,聲線逐漸清晰,呂一飛充滿好奇,“喬未,你不是說你不過問李劍的這事了嗎?又破例了啊——喬少。”他把聲線拉長,不懷好意。
“下不為例。”喬未嘴角短暫地顯出無聲的笑來,看起來頗為無奈。
“行,我知道了,過幾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