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雙手握拳死命壓在雙腿上,李劍把背挺直,有火焰蹭的一下從眼底燃燒,“因為我沒錯,所以我不去解釋。”
喬未將煙遞到嘴邊,在白霧中蒙住眼,似乎輕歎,“你該軟一點。不過,軟了就不是李劍了。”
這句話像是喬未敗下陣來,對李劍的妥協。
他的桃花眼一瞬間重新有了熠熠的光亮,五官側隱在書櫃拓下來的黑暗中立體如雕刻,“下午會讓梁棟成發布一份聲明,你該怎麼工作就怎麼工作,不如將錯就錯把你我名聲坐實。”
“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他們想的這層關係,他們的手就不該伸的這麼長,不是嗎?”李劍接著他的話。
喬未低低輕笑,按壓煙蒂沉沒水中,“沒錯。那如果他們越過警戒線了,怎麼辦。”
“剁掉。”李劍眼尾上挑,對上喬未的視線,說得露/骨,血/腥,暴/力,天生從骨子裡鑽出來的血性。
時針轉過四分之一,她的鋒利儘數暴露在喬未麵前,怒火觸底反彈。
喉結滾動,喬未站起來,他略微彎腰湊到李劍麵前,喑啞嗓音像含著電流,從脊椎骨竄到大腦刺激神經末梢。李劍不知道自己這幅樣子多能激發異性的血性和征服欲,自然剛剛也落到了其他合夥人眼裡。
“三年了,你真的一點沒變。”
喬未低喃,兩人的呼吸抵死糾纏,氛圍混沌曖昧,對視的雙眸卻昭昭清明,從心底蹦出來的是向前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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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事項聲明出來,隻是公布流言不屬實卻不挑明否認,內容非常公式化,秉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大部分員工眼觀鼻鼻觀心,各自有各自的態度和心底小九九,明確自己的算盤。
李劍沒來之前的一個新媒體公司融資項目接近尾聲,下午開會,李劍旁聽,旁邊是和她一樣做會議記錄的潘書雅。
開會前準備擺放瓶裝水,潘書雅和李劍閒聊。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盒的清肺潤喉糖,獨立包裝,倒出來給李劍幾粒。
“我看到公告了。”潘書雅明豔的紅唇邊噙著一抹淡笑,“還挺厲害的,感覺打了不少人的臉。”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咦,你居然會問我。”潘書雅略微驚異。
“畢竟你比我早進公司。”李劍眸色一動,一臉誠懇謙虛。
“不過你也猜到了吧,沒有糾到紙質內容和電子內容,兩天內八卦卻能傳得這麼迅猛,公司裡,哪個部門和各個方向都有交道,太明顯不過了。”潘書雅將另一邊擺好水,閒來無事衝著李劍眨了眨眼。
人資中心,答案脫口而出。
李劍心裡有一個人,但她不確定對方對她信息掌控的來源,按理來說,她進公司沒有通過個人背調,憑喬未的關係隻傳了份在普通不過的簡曆,她便直言,“想不明白。”
潘書雅笑了聲,驚歎這時候李劍的純情,“太招搖了。我說,他們覺得你太招搖了,上班第一天就和公司總裁穿情侶服。”
李劍錯愕,“並不是,隻是碰巧兩天穿了同樣的牌子。”
“他們可不管這些,就單純覺得你招搖高調,給了人家一個下馬威。”
潘書雅不點破,李劍心裡的人選同時明晰確認起來。
“很有趣吧,在大公司裡說錯一句話亦或做差一件小事,背後就有無數隻眼睛盯著你,想拉你下水。”潘書雅口吻卻蘊著高空走鋼絲的刺激和亢奮。
李劍側目,直覺她說的話很危險。
潘書雅臉上蒸出坨紅,眸光微動,自言自語般低語,“很好奇攪亂一池春水會怎麼樣。”
李劍舌尖抿化方形的糖,微涼的甜蜜在口腔蕩漾,她抵住逐漸圓潤的糖塊在牙關來回翻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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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第一次開了四小時的高強度會議,結束的時候難免頭昏腦漲,好在有潘書雅給她的糖就著冰涼的礦泉水度過。整合完會議內容整個項目基本確立,她去找喬未時才發現對方人不在辦公室。
“人呢?”李劍問梁棟成。
梁棟成初初不肯說,李劍軟磨硬泡下才鬆口,“估計是秋後算賬。”說罷,他將食指比在唇中作出噓聲的動作。
“你以為呢,他心眼又多又黑。”隨即,梁棟成八卦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你倆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當然,也不算勾搭,喬未他對大部分人沒興趣。”
李劍一下子警覺敏銳起來,“什麼叫對大部分人沒興趣?”
“審美閾值在那裡。”梁棟成故作高深,伸出手在李劍腦袋上比劃以示高度,“可見你口中所說,他當年心甘情願抵死喜歡的人,那是相當哇塞了。”
“所以說說唄,咋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