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不斷的觀察分析三人的舉動,化解無聊。
潘書雅和李劍分彆買好炒麵和炒飯坐下,剩下兩人還有幾步遠,潘書雅嘟囔一聲,“不買水,會不會有點乾。”
刑佳橋和新人買的是蓋澆飯,坐下後,刑佳橋突然說:“光吃飯太乾了,我請大家喝飲料吧。”
刑佳橋問大家要什麼。
李劍沒不好意思,也不推搡和拒絕,懶洋洋地說:“我要一杯綠豆湯吧,謝謝。”
新人推了推鏡框,擦去鏡片上的霧氣,“我也綠豆湯,謝謝組長。”
“那就三杯綠豆湯,書雅還是老樣子,百世可樂。” 刑佳橋笑得略帶靦腆,清晰地羅列一遍需求,對待潘書雅又自然又親昵,還沒問就脫口而出。
“嗯嗯,謝謝阿橋。”潘書雅眉眼帶笑。
新人佯裝擦鏡片,低下腦袋又隱晦地瞅了幾眼不斷對視的兩人,眸光不定。
刑佳橋去買飲料的途中,潘書雅把炒麵裡的胡蘿卜段一一挑出來擺到刑佳橋的蓋澆飯上,李劍和新人都沒說話,等刑佳橋回來,潘書雅起身接過李劍和她的,兩人手碰到一塊又沒什麼反應,潘書雅儼然一副所有者的狀態,摸著塑料外殼有些液化的水氣,她遞給李劍。
李劍指尖頓了頓,沒想到冬天的綠豆湯居然是透心涼的。
“李劍,給,兩個都還很涼,但我就喜歡喝冷的,你習慣嗎?不習慣我讓阿橋去換。”
刑佳橋聽到她近乎撒嬌的口吻,眼裡閃過細微的笑。
李劍想起呂一幸說過刑佳橋有妻有兒,抿了抿嘴唇,眼中光芒閃爍,拉長語調說得溫吞:“不麻煩了,我慢慢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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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喬未離開辦公室,呂一幸半小時後準時踩點來找李劍,梁棟成狐疑地瞥向兩人,“你們兩個要去乾嘛?”
“有事。”呂一幸拉上李劍的手。
李劍急匆匆地說,“等等,我拿下外套呢。”說著,李劍把掛在椅子上的大衣攬到懷裡,是一件很薄的乳白色長款羽絨衣,版型和款式都很有曲線。
推開玻璃門,李劍穿上外套打理好頭發,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又不失女性細節的嫵媚清冷,異常凸顯李劍周身氣質。
梁棟成被隔絕在裡麵聽不到兩個人的聲音,呂一幸才收斂肆無忌憚打量李劍全身上下裝扮的視線,慢悠悠地張口:“你這身,是喬未和你一起出去買的?”
呂一幸說完,李劍撥弄耳邊毛絨碎發的動作停頓半晌,又移動指腹下意識摩挲掛在耳垂上的琥珀圓珠。這對耳珠不大不小,剛好點綴酣熱的耳上,像秋日裡長在路邊搖曳著的顏色濃鬱的不知名小花。是某一天喬未隨手扔給她的,說是在俄羅斯出差路邊閒逛,剛好透過櫥窗覺得有眼緣買下來的,正巧送不出去,不戴浪費乾脆給她了。
“算是。”李劍點頭,好不容易壓下的心頭和喬未交易的隱秘尷尬,被呂一幸這麼一點,莫名浮出水麵了些,她有意解釋了緣由,惹來對方更誇張的口吻。
“他總是那樣的假,嘴裡的話要反著聽。”呂一幸調侃,可又有些咬牙切齒,說他壞話就像是不甘的報複,她早該料想到是這樣的,哪有兩人品味完全相投。
李劍眨眼,睫毛在臉上拓出團陰影,看著倒映出人影的金屬質感地板,表情空乏,仿佛神遊天外。
呂一幸自說自話般:“不過喬未到底怎麼想的,誰知道呢。”
兩人去的時候是呂一幸開車。呼嘯的風拍打在車窗上,李劍已經完全習慣了坐車的感覺沒有暈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綜合性醫院的名字跳入李劍的眼中。
呂一幸事先查不到喬未看的是什麼科室和醫生,於是隻能守株待兔在門口等他出來。
“一飛說平時也就四點左右出來。”呂一幸看著手表掐時間,等到差不多了,打電話給事先約好的醫生,“喂,楊醫生你好,我到醫院樓下了,現在方便出來去外麵的咖啡館坐坐嘛?”
李劍在一邊沒有聽下去的惡趣味心情,她打量著陌生的醫院環境,猜測喬未的情況:也沒看出或者聽說喬未身體有什麼狀況。
“好,我和朋友在大門口等你,嗯……是我的閨蜜,特彆好。”聽她說笑,李劍挪動腳步,又離呂一幸遠了半米。
等了不到幾分鐘,一名長相乾淨清爽的白大褂腳步匆匆地從電梯口穿過人群往醫院門口走來,人很高,背很挺,穩健而俊朗,李劍瞄到了他插在側邊口袋裡的手不住地按壓自動黑筆的筆蓋,像是有些緊張。李劍嘴角偷偷露出點笑容,離得近了,再順著胸牌看去,是名神經外科的醫生。
本來就忙還願意出來見她們一麵,大概是對呂一幸很重視了。
他直直地朝兩人走來,呂一幸招了招手,親切地笑了笑,“楊醫生你好,初次見麵不介意我帶著朋友吧。”
“沒關係。”楊醫生聲音磁性,略有些低沉,脾氣很好的樣子。
呂一幸給兩人互做了介紹,楊醫生伸出手在空中和李劍握了下。
下一秒,一道敏銳的目光刺到了李劍身上。
她有些不自在地鬆開,但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李劍順著光照進來的方向轉頭望去。
一位身材姣好的高挑女醫生紮著低馬尾,氣質卓群,身上有一種近乎溫柔的魔力,讓人看著她就忍不住和悅起來。
“周醫生,你下來了。”
兩人認識,楊醫生便寒暄了一聲。
周韻走過來,喬未跟在她後麵一步遠,親密,又不是那麼親密的距離。
此刻喬未正一臉漠然,看到了三人後又撇過頭與女醫生攀談一句,隨之醫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