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故人2 紫霄殿金衍曾經住了三萬年……(1 / 2)

紫霄殿金衍曾經住了三萬年,重光自然也熟悉,隻是如今殿外早已被完全隔絕。

一連幾日,重光閉目調息,不理會殿外之事。

其實仙界萬年,如今除了走不出這附近,倒也與往日無異。

夜幕低垂,重光推開了一道偏門。

“帝君……”

“是帝君回來了麼?”

一個個草木精靈飄在半空,聲影模糊,如同隨風搖曳的桃花:“帝君召喚,是回來聽我們唱歌了麼?”

重光勾起唇角:“這樣說,也無不可,但在此之前,孤須得取回放在你們那的東西。”

這些草木精靈,以桃夭為主,都是由他的造化之力育養,除了他無人能看得見。

而當年他知道自己可能遭劫,便提前將最後三顆造化珠放到了黃泉深處。

他本該將這三顆珠子交由朱離,可當時朱離已經有了封閉幽冥的想法,為了防止意外,朱離將召喚孟女的黃泉火交給了他,他又將黃泉火交給了這裡的草木精靈。

故而即使清均與魔神讓幻沙來抓人,他也是要來紫霄殿的。

草木精靈受命而去,不久後一個頭戴簇花,身著紅袍的女子被呈上一顆通紅的赤色琉璃珠。

重光指尖一點,那珠子便飛到他手中:“桃夭她消失後,你們可還安好?”

桃浮在空中一轉,然後靠近:“大人將庚木之靈留給了帝君,我們都一切安好,隻是帝君長久不見,我們都很想念。”

重光輕聲開口:“不必記掛。”

他抬頭瞧了瞧天邊的朗月:“孤許久未聽你們唱歌,有些忘卻了。”

桃浮飄在空中轉了幾圈,似乎極為喜悅:“帝君若是想聽,我這便唱來。”

她想了想,突然補了一句:“帝君不在的日子,清均仙君也常來,偶爾宿在此處。”

“我們也曾想要唱給他聽,可惜這仙界除了帝君,誰都看不到我們,他也看不見。”

“好容易帝君您回來,我們的歌聲可算是有人聽見了。”

重光微頓,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感歎:“清均他,常來?”

“帝君在時他隻在帝君啟酒時才來,但帝君不在時他卻時常在桃園外沉吟,偶有夜宿,也是宿在帝君殿中,我們未得允許不能進入。”

桃浮不敢有失,將實情一一道出:“我偶爾借著風力見到過一兩次,見仙君不知為何對月留淚,我想唱歌哄他,可惜……仙君卻聽不到。”

重光閉目:“居然有此事?

未化形的草木無心,隻懂歡笑,其餘一概不知。

重光此刻不免有些羨慕桃浮,他化形已有四萬年,早已有了喜悲。

不知是否是眼花,桃浮在自己帝君的麵上見到了少有的感歎。

桃浮如同平日一般輕笑著,四周的花香如同簇擁著她:“是呀,如今帝君歸來,隻怕仙君又不敢來了。”

重光走到床榻闔目養神:“孤回來了,此處自然無他容身之地。”

“確實許久沒聽你們的歌聲了,你唱吧。”

“是”

朗月之下,紫霄殿一片幽靜,窗外樹影斑駁。

清歌響起,桃浮一開口,那些花朵都如同活了一樣,不斷隨風飛入窗門。

在五千年前,桃夭會在空中合著歌輕舞,白淩偶爾會來桃林拜訪,林間草木隨著歌搖曳擺動,偶爾他也會對月飲酒,和歌而唱。

可惜,重光再睜開眼時桃夭與白淩的身影漸漸消失,殿內唯留下了他。

千帆過境,他又回到了此處,也唯有他回到了此地。

冷月高懸遠處,重光轉而看向亂紅滾滾,橫笛於唇邊,笛聲輕而易舉地淩駕於歌聲之上,有如玉壘浮雲淩霄。

有人踏入,桃林突然安靜下來。

那人乘冷月的光輝,衣袖飄擺,如同月下的白鶴。

清均也不知自己這時再來紫霄殿想要做什麼,他隻是聽到了桃林中的笛聲。

在五千年前,金衍的紫霄殿外種滿了蟠桃木。那些靈木頗有靈性,會迷幻來人,飛花落葉皆可傷人。三界之中未得邀請者,不敢靠近半步。

這裡在五千年來他來過無數次,一磚一瓦都已經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曾並肩抗敵,也曾品酒烹茶。

清均望著床榻上吹笛的人,駐足下來。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他並未隱藏自己的行際,或者說是光明正大的走進的紫霄殿。

重光聽到腳步聲,隻保持原來的姿勢,繼續吹著那隻人間集市上買來的短笛。

門裡門外,一吹一聽,無人開口。

過了許久,一曲結束,重光將短笛收回。

清均推開門,見對方並無開口的跡象,隻得道:“你這紫霄殿冷清了許久,難得今日有笛聲。”

重光點了一盞燈,並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