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心中莫名不安,他神識輕掃,突然一驚:“熬烈!”
魔魂肆虐,此刻熬烈和那些妖族正在天幕山的結界外!
天幕山內有歸墟,那是天地之源,他們瘋了不成
伏宿自劍中出現,微微喘息,每次以身化劍,對他的消耗都不小:“去歸墟之地?”
見重光要走,清均搶先一步拉住他:“金衍,魔魂折損,重凝魔軀是難事,但他卻可吞殘存萬魔以養魂。你此刻再去天幕密境相助麒麟和狐族,疲於奔命,難保不會失手。”
這便是讓重光放棄人間與天幕山。
重光皺眉,反問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又豈會不知?”
清均亦是不肯退讓,:“魔魂自己獨身前來尚且能將仙界威逼至此,以你一人之身如何保全二界!?”
“此刻當力求穩妥,為大局該有所犧牲,你越是疲於奔命,待他們聯手才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重光退開幾步:“萬物芻狗,無分貴賤。密境更是歸墟入口,孤怎能不管?”
*
天幕密境外,陣法早已碎裂。
“熬烈,你竟與魔族合作,你莫非忘了那時魔族殺了我們多少人麼?”
山搖地動間,麒麟子化為原型在天幕外雙蹄一頓,後土之力暴漲,將密境入口團團封住。
熬烈借著北冥真水之力,將入口困住,妖界妖兵不斷衝擊著狐族和麒麟:“你麒麟子記仇,是因為始麒麟自化天幕山,替你們尋了一處殼子讓你們儘數縮進去,你們才能在今日誇誇其談。”
“乾坤易變,天地能改,日月可換,孤如何不可與魔合作。”
空中忽地傳來一聲劍鳴,一股鋒銳無匹的劍氣卻就此蕩開,震得此地水靈搖搖欲墜。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卻隻見漫天劍氣飛揚如雪。
重光冷聲道:“百年未到,妖帝背諾。”
熬烈轉頭,好似那撕毀盟約之人並非他一般:“金衍,你可來了。”
在他身後,同行的妖將妖君俱是一並起身,哪怕不曾如何施為,但已是聲勢逼人。
重光身後萬千劍光演化,氣機比之方才的更加分明幾分,他看著熬烈手中蔓延的魔紋皺眉:“魔族之能,無孔不入,妖帝可是忘了”
熬烈:“無妨,區區魔魂,孤不懼他!”
重光持劍立於雲中,一劍斬去,那些妖族不由得退後幾步:“所以你便與魔神合作,助他他舉兵仙界,還侵擾人間。”
熬烈:“那又如何!”
重光握緊手中的桃夭,迎上熬烈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你意已決?”
熬烈眼中迸出一絲狠意:“孤意已決,天道不容,孤便要踏破這天意。”
熬烈抬頭,但見雲渦一陷,有轟隆聲自高處沉沉壓來。
他笑得肆意,北冥真水如同千刀萬刃割剮而來:“金衍,你晚了一步,孤與魔族聯手,你如何護住人間與仙界。”
重光抬手一一點過,指尖漣漪蕩漾開來,將那些水靈化為虛無:“不晚,孤今日在此殺你,斷了魔神羽翼,談何晚?”
熬烈大笑,眼中殺意四起:“殺孤?你就這麼肯定還能贏了孤?”
無邊無際的浪潮隨之聚攏到他的周圍,水麵起伏,仿佛有巨龍隱匿其中翕張著鱗片。
天地間仿佛除了北冥真水外,便隻剩下了劍意。
熬烈略微眯起眼,分辨著風中氣息的變化。在那個人所悟的劍陣裡連呼嘯而過的風,都要隨之展露鋒芒。
他忽地長嘯一聲,氣機震蕩開來,一刀帶水,劃出半邊滄海。海浪逆流而起,遮蔽天日,向著對麵壓去。
第二劍轉眼又至,雖隻有一劍,卻在念起之時便劃出千千萬萬的劍光,交織成網,鎮住海浪隨之劈下。
熬烈側身接住,而後熟練地回身,反手再攔下第三劍。
劍意越來越快,對方的身形幾乎完全隱沒在綻放的劍光內。
兩人纏鬥間,身後的萬千真水翻湧,撞入一片化劍的劍陣之中。
北冥真水吞噬著劍光,劍光也在同時將水同化為劍意的一部分。
熬烈默數著重光的每一劍,待得第九道劍光乍然落下的同時,天雲之中一聲雷響爆開,沉雄如龍吟。
那確確實實是一條龍從天而降,分毫畢現。
水龍衝入劍域之中,天幕金劍引著劍陣對上,天地陡然一寂,隨即光芒暴漲,向著四麵八方震開的衝擊將此間所有飛岩懸峰儘數碾碎。
熬烈驀地轉頭,一天劍光颯遝而來。
劍光終是壓過了對麵,一劍下去,水龍中的龍軀失去了一隻爪子。
重光將手中桃夭一拋,庚木之氣大盛。一顆顆桃木拔地而起,瞬間將天幕團團圍住。
桃花飛舞,在重光的引導下化為大陣,將除了熬烈和幾個妖君以外的來人統統困住。
重光指尖一點,桃花伴著金光飛舞,化為萬千花雨落在妖族妖兵之前。
那些妖族沾到飛花瞬間兵解。
重光出手不過一瞬,熬烈功體受損,一時來不及阻止,反應過來時隻見到滿地金光,花中妖兵,統統化為虛無。
熬烈和幾個妖君眼瞬間通紅:“金衍!!”
重光持劍看著熬烈,二人交鋒一如多年之前。
劍光自上而下,將一座雄峻險峰從中兩段,無邊天水滔滔而來,自斷口處衝出一道浩蕩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