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均一時間覺得意識有些空白,他唇微微動了動,卻到最後也沒有吐露一個字。
重光凝視著那雲紋波瀾,搖頭輕笑:“此刻境況,稍微不注意便是玉石俱焚,想來你如今當不會在再背後刺孤一劍。”
清均略微收緊手臂,過了良久才輕笑出來:“那你也自己當心一些,防著身後。”
雲外一線天光乍破,仿佛雨後初晴。
重光轉身:“孤先將紫霄殿之事處理好,後就要入歸墟與幽冥,仙界……”
清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放心去,孤為仙帝,自會守住仙界。”
重光聽著,隻指尖一點,一場雨恰在此時徐徐落下,冰涼而清新,淋在抽枝的林間。
“如此甚好,孤如今傷勢未愈,你去金鐘調令仙界。”
清均:“金衍……”
重光搖搖頭:“孤另有他事。”
*
雨中似乎帶著極微弱卻又能安撫人心的靈機,元重華隻覺得心中那股焦急之感一點點淡薄了下去,竟是恰到好處。
他循著雨的源頭追去,穿過一片桃林,猝不及防地,便見到了那個立在雨中的身影。
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這場匆匆的雨裡,似乎已經站了很久很久,卻又無端端顯得遙遠。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元重華當日曾想過那道魂或大有來曆,卻不知那人會是自己祖師。
哪怕他素來道心堅定,不驕不躁,此刻也覺得自己當時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重光緩步走來,任細雨打在衣袍和發上:“元重華,你隨孤來。”
二人一路行至紫霄殿,重光望著此處新開的桃花,他上次證道差點失敗,這裡的草木亦受他影響,全數枯萎。
如今他回來,此處感他生機,又再次抽枝發芽。
生生不息,自當如此。
“想說什麼便說吧。”
重光瞧了元重華一眼,見他欲言又止,索性直接點破:“你再幻境中還以我大哥自居,如今倒是有話不敢問了?”
元重華心下一鬆,朗笑道:“那我便直說了,此次似乎和小壺境頗為相似?”
“昆侖道場乃是仿著紫宵閣,你看著自然覺得熟悉。”重光抬起眼眸,“此地陣法與昆侖山大陣運行之法所差無幾。有破魔陣法,隱匿陣法,困陣殺陣接在此處。”
“你與孤同源,紫霄殿也會聽命於你。若孤需你相助,你是否會助孤?”
元重華朗笑搖頭:“你如今還問這個問題?”
重光眉眼舒展:“孤知曉了。”
元重華心下疑惑:“出了何事??”
重光沉默一瞬:“不是。”
元重華虛握了他一下:“需我相助?”
“是,紫霄殿連通天闕,孤需你在此布陣,以防其它。”
說罷重光將雲團自紫府引出:“孤紫府有一靈物,孤要助他轉生,但此刻孤分身乏術,隻能將他放置在紫霄殿主殿內。”
那雲團一出現便歡樂的在重光周圍打轉轉,歡騰的輕蹭重光。
待元重華好奇走近,它又疑惑般的在二人之間來回竄動。
重光將雲團輕瀧進手中:“它如今靠氣息認人,看來你與金蓮融合得極好,它很親近你。”
元重華看著這團歡脫的團子,忍不住笑了:“助他轉生?”
“是。”
元重華忽地想到什麼:“蘊靈之術,有違天道。”
“天道不過是天地運行的規則,天時地利,再加上大能為者相助,天意也是可以打破的。”
重光轉頭偏向他:“孤若一味順天意,便不會煉出天幕金劍。”
他掌功德生機,而劍主兵戈殺伐,當年天幕金劍出世本就是逆天而行。
元重華不禁一笑:“是,帝君斬妖伏魔,戰無不勝,我在仙界可是聽了不少。”
重光負手而立,在殿內靜靜的看著他,良久才道:“你體內的金蓮是孤本源所出,即使不是十二品,亦當能掌功德造化,總有一日會完全長成。”
“你承孤道統,與孤同源,孤能做到之事你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