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孤自有考量,總管無事便……(2 / 2)

謝清和淡笑著“哦”了一聲,渾似沒放在心上。但她心裡其實也是開心的,入宮深似海,能有機會同親人小聚片刻,誰會不想呢。

隻可惜前世她愚鈍,為了跟李宗宸賭氣便裝病不去,本意是想拂了這個負心郎君的麵子,卻不想冥冥中錯過了與母親父兄見最後一麵的機會。

孟良娣與陳昭訓之間的那場鬨劇不過三日便告一段落了,真相水落石出,原是孟良娣賄賂了陳昭訓身邊的小宮娥,將太醫院拿來的燙傷藥換成了摧顏霜,這才害得她傷口感染,與太子妃全然無甚關係。

李宗宸也不知打哪得知了東宮妃子們不去給太子妃請安的消息,竟良心發現般派心腹高總管前去警告了一通。

餘娘起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激動得跳起來,隻有謝清和知道那是因為李宗宸見不慣她享清閒的樣子,所以才存心想給她找事乾。

陳昭訓過來見謝清和是個晴朗的下午,貼身小侍陪著她,身後隻跟了兩對宮娥,有人提著熏爐,有人捧著裝禮物的錦匣。她們雖是垂著眸走在東宮,但陳昭訓裹著厚厚幾層白布的右手實在惹眼,一路上還是引了不少側目。

她看到謝清和院子裡開著粉色小花的樹後眼睛亮了亮,似是因為從未見過,一時好奇便走了神,就連見著謝清和也忘了行禮。

最後還是餘娘在旁邊輕咳了一聲,她才恍然回過神來,匆忙屈膝作揖,卻不想這一分神便未留意腳下,馬馬虎虎地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隨後便是一陣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泥。

她摔得不清,嘴裡卻是急急道:“求,求太子妃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謝清和倒是微微一訝,這東宮裡的其他女子慣愛叫她一聲姐姐,她從前覺得惡心得厲害,便從不願禮尚往來地喚她們妹妹,隻大大方方地叫名字,而眼前這個穿著鵝黃羅裙的小姑娘,倒是第一個敢直接叫她太子妃的人。

可惜當初她被自以為是的情愛蒙蔽了雙眼,總覺得被李宗宸寵愛過的女子大多近墨者黑,滿肚子壞水,便從不願與她們接近。

“你叫什麼名字?”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

宮娥們連忙一起將陳昭訓攙起來,興許是實在摔得厲害,她疼得呲牙咧嘴,卻還是眼淚汪汪地回道:“我爹說我娘生我時恰逢草長鶯飛,便給我取名叫陳鶯鶯了。”

她被宮娥們攙扶著站在殿外,顫顫巍巍地去摸腳上的傷口,直到餘娘又咳了一聲,低斥道:“在太子妃麵前不得無禮,注意姿態。”她才再次回過神來。

眼瞧著她又要下跪求饒,謝清和輕笑一聲,抬手將她的動作止住了,“無礙,許是摔重了些,先進去坐坐吧。”

謝清和說著便兀自轉身,走到主座上坐下來,陳鶯鶯帶過來的宮娥們趁機呈上了那些錦匣,為首的小侍正準備說話,便被陳鶯鶯搶了先。

“我本想著送太子妃幾碟自己做的點心,可她們就是攔著我,非要我挑幾樣首飾送過來,我本意並非是過來……”

那小侍見狀連忙清了清嗓子,搶在陳鶯鶯繼續說話的時候突然跪倒在地上,垂著眸道:“昭訓娘娘是過來給太子妃賠不是的,前幾日咱們主子燙傷後被太子殿下發現,卻不想無意中給太子妃惹了麻煩,她心裡便一直惦記著要過來給您賠個不是。”

陳鶯鶯的險些說出口的話被這小侍麵無表情地堵了回去,謝清和微微偏頭,便看到她嘴角微動,但也並未再說什麼。

“無礙,昭訓的心意我明白,但送禮便不必了,起來吧。”

謝清和現在厭極了這些爾虞我詐地伎倆,即便是方才她對陳鶯鶯稍有好感,現在也不敢再去妄加揣測這話中孰真孰假,孰對孰錯。

老實說,謝清和能聽懂這小侍的話中之意,無非想說李宗宸對陳昭訓用情至深,就連手上被燙紅了一小塊兒也能被他發現。不過如今的謝清和倒也不再似從前那般無腦了,陳鶯鶯看上去挺活潑的,說話也開朗,謝清和雖然依舊不喜歡她,卻也沒道理真的討厭她。

陳鶯鶯在謝清和的院子裡待了小半個時辰便離開了,期間一直是那名小侍在替她說話,餘娘本覺得這個陳昭訓的架子著實大,後來觀察了一番,才發現確實是那陳昭訓插不上話。

興許是這位昭訓的性子實在大大咧咧,小侍怕她在太子妃麵前說錯話罷。

除此外,餘娘還總覺得太子妃最近似乎變了許多,人還是那個人,心卻不像那顆心了。

從前的謝清和也活潑開朗得緊,即便是太子殿下日日冷眼相待,她也總能給自己找樂子,不是上樹掏鳥窩便是給太子寫咒罵信,因此時常闖禍,吃了不少苦頭。

而如今卻隻是沉穩地守在這方小院裡打瞌睡,就連宮娥們偶爾提起太子殿下的事,她也半點反應都沒有了。

餘娘從小看著謝清和長大,將這一切瞧在眼裡,心裡終歸是有些不好受的。

但她亦無能讓太子殿下回心轉意的辦法,隻得無奈歎氣一聲,收拾陳昭訓強行留下的禮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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