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辣與馬賽克 少女時期的心思總是不……(2 / 2)

幕幕青山鳥 七棵楊桃 2788 字 11個月前

“徐楚。”她微微抿唇,身子向裡麵挪了挪給對方騰出空位。

十五歲的時候,徐楚最是不知道怎麼和彆人交流,似乎是曾經被叫慣了“書呆子”而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限製。不過不愛交流的唯一好處,是她可以細致地觀察到每一個不被察覺的細節。就像她發現何競遙鼻尖上的一顆小痣那樣如此不經意,卻又是如此深入人心。

何競遙是極好的人。

之後的種種都是在論證著徐楚第一眼後的定論。

即使至現在,徐楚也不能不承認,何競遙在自己心底除了\'那件事\'之外,找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甚至單從那件事的角度出發,時隔三四年,徐楚竟生出半分愧疚來。她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否做對了,可卻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何競遙的做法是她能做出來的最優解。

是高中的夏日攝影征集活動,獲獎作品名為《淩霄》,畫麵裡是一個女孩在老樹下舉起相機拍攝淩霄花的背影。

其實這張照片根本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也絲毫經不起推敲。隻是那一瞬間的氛圍和拍攝者的靈感中和,冒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淩霄花樹影和女孩的長裙交織在一起,夕陽下遠山如黛,略過晴空的飛鳥夾在兩抹鮮紅之間,女孩沒有正臉,卻似乎可以看見那張專注的臉龐。

而畫麵中的女孩就是徐楚。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是照片的所有描述,拍攝者,何競遙。

關於自己當時為何如此憤懣的原因,徐楚自己也給不出一個準確描述。也許大概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被彆人輕而易舉的比下去。或者說,是因為何競遙從來都沒有告訴自己,她拍下了自己作為參賽作品。又或者是那句曖昧不清的描述讓自己收獲不少奇怪的目光,還有同學調侃的話,“不知道拍攝者是以何種心境拍下的照片呢...”

少女時期的心思放在當下去理解多少沾了不可理喻的意味。徐楚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自我意識極高的人,她不知道她是將何競遙當成朋友亦或是什麼,偏偏當時內心絕不允許這種會產生未知答案的事情發生。

冷戰是這場鬨劇的序幕,何競遙找到自己,徐楚隻是顧左右而言他。

她說自己討厭不被允許而被放入鏡頭之下,她說她不喜歡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對自己有所隱瞞,說來說去,說到底還是照片的事情。

何競遙慢慢從回憶的視線裡跳出去,她忘了何競遙對自己說了什麼,她也不記得何競遙是怎麼走進教室裡又折返到自己麵前。她隻記得,何競遙手裡拿著那張衝洗出來的照片,照片是被小心翼翼地夾進一個筆記本裡。

她隻記得最後的收場,漫天飛舞的照片碎片在自己眼前,斑駁的色彩在陽光之下像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將她和何競遙分開來。

下課時樓道上過往的人不少,甚至有人來駐足觀看這場鬨劇,徐楚轉過頭就跑,她跑進教室,跑到角落的位置,安靜的自習課隻能聽見鐘表指針滑動的聲響。

之後便是學期末分班,何競遙不出意外的去了理科班,而徐楚自己,也憑著自己的努力考到文科特優班。

三樓與一樓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呢。

不過一抬頭就能看見的那扇窗戶,不過是而後一年半的擦肩而過和對麵不識。

徐楚就這樣維護著自己的執著,無論是執著的虛榮也好,或者是執著地不去正視自己的內心也罷,她隻要能執著的怨著何競遙就好,所以心裡也不會空蕩蕩,這一怨,竟怨了四年之久。

變態辣的麵條辣得徐楚眼淚鼻涕不體麵地往外溢出。

何競遙的出現就像是那層馬賽克被她親手撕掉一樣,她裹挾著回憶一起來到徐楚麵前,將徐楚包裹好的東西,破壞得體無完膚。

可是何競遙就隻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做。

麵條終究是辣得無法下口,徐楚將最後一口麵湯喝掉,收拾好碗筷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