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穿了一套深紫長衣,黑帶束發。
星看到我後,加深了臉上的微笑,我衝他挑挑眉打招呼,忽覺身邊有一道不善的眼光,順眼望去,那人玉冠白衣,五官十分平淡,但那雙細細長長的眸子……此人不是水衣還能是誰?
“易容術不錯。”我轉眼看向水流,“暗部的人就留在這裡,山上應該沒什麼危險,我們走吧。”
四人步行至山腰,一道七八丈寬的深壑出現在眼前,看來得用輕功飛過去了。已經有不少人被這條深壑擋住了去路,站在原地看著飛掠過去的高手背影搓手跺腳。
“沒問題吧?”我問星和水流。
他倆搖了搖頭。
我們四人走到深壑旁,我將水衣打橫抱起,腳下一點便飛到了對麵,星和水流緊隨而至。放下水衣,看著他一臉鬱悶的表情直覺好笑,想他一個大男人被我這樣抱過來,心裡肯定不爽到了極點。
水衣見我看向他,忙低眉斂目收了渾身氣勢擺出溫柔恭順樣,壓低聲音問道:“閣主可有吩咐?”
我無言笑笑,心裡竟也生出幾分苦澀。
到了雲霧山莊門口,遞了帖,不多時便有幾人出來相迎,為首的那位三十多歲,一襲淡色青衣,五官雖不出眾但微笑時便覺清揚如畫。
那人走到近前,向我拱手道:“不知無痕閣閣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在下雲霧山莊莊主雲出。”待看清我雖一頭銀發但麵上甚是年輕,不覺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我回了一禮道:“墨白見過雲莊主。”
眾人互相做了介紹,雲莊主便親自引我們去休息的地方。雲霧山莊亭台樓閣的設計無不彆具匠心,入眼處皆是風景。
雲出引我們來到一處彆致小院前,說道:“聽聞閣主要來參加此次武林大會,雲出特意讓人整修了這‘墨竹軒’,墨白閣主還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那幾個侍女便成,明日的比武之處設在後山,到時自會有人引墨白閣主前去。”
“莊主客氣了。”我拱手道謝。
辭了無痕閣眾人,雲出來到前廳,莊內的幾個頭麵人物見莊主回來,好奇心盛地便先問道:“莊主,你看那無痕閣的幾人怎樣?”無痕閣那幾人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閣主雖然一頭銀發,但麵上一看便知是剛及弱冠的青年。
雲出也很好奇,憑自己的武功修為竟感覺不出無痕閣閣主的內力深淺。
“莊主,那銀發閣主好像是‘銀發神醫’。”一個中年管事向莊主說道,“我曾聽人描述過銀發神醫的長相,和這位閣主十分相似。”
雲出聞言一愣,笑道:“我們乾嘛在背後議論彆人?想知道直接去問便是了,墨白閣主眼神清澈,平易近人,絕不是奸邪之徒,至於他的武功如何,比武時不就知道了。”
“莊主,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一年老管事說道。
“嗬嗬,這裡是我們雲霧山莊的地界,還不至於要提心吊膽的。”雲出回道。
晚飯後我們四人坐在正廳喝茶聊天。
侍女傳話說雲莊主前來探訪,雲出進來時身邊還跟著三人,其中一人看見我便扯著嗓門吼道:“神醫,彆來無恙啊。”來人是獅子幫的幫主,我曾經治好了他的皮膚病。
“卷毛,你也來了。”我順口說道。這位幫主天生一頭卷發,我為他治病時天天叫他“卷毛”,開始他還反抗來著,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白毛你莫要亂叫。”卷毛也想起了他給我起的外號。
我看著周圍想笑不笑的一圈人,頓覺我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把自己埋了,不甘心地吼回去: “卷毛你不在家裡照看老婆孩子,乾嘛跑這來了?”
吼完才想起我現在的身份,心裡哀歎,我的形象啊我的形象。忙又放柔聲音轉向雲出:“墨白見過雲莊主。”
雲出一臉笑意地看著我,頗為慈祥地說:“莊內很多人私下議論說墨白就是‘銀發神醫’,故我特將方文兄帶來,以解眾人疑問。”
見雲出說的直接,我便回道:“我當初確是以醫者身份行走江湖。彆人口中的‘銀發神醫’就是墨白。”雲莊主為人坦蕩直率,我心中對他的好感又添了幾分。
眾人入座後又談笑了一陣子方才散了。
武林大會前五天是正規比試,選出前八名。待前八名休整三天後,每人可任意選擇一位門派掌門作為比試對象,也就是說,擁有閣主身份的我可以直接進入決賽。
睡前我正躺在床上閱讀灰鳥送來的情報,水衣推門進來趴在我旁邊,遞給我一個藥瓶:“東方幫我換藥。”
他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靜,彆人問什麼他答什麼,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這種低眉斂目的乖樣子讓我相當不習慣。
我扯扯他的頭發,問道:“可是身體不適?”說完拉過他的手幫他把脈。自從上次受了重傷後,水衣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這也是我不願意讓他來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