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紅了臉。想當初都是我調戲他，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今天。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飯，水流卻沒有鬆開我的意思，直接抱我到亭子裡，坐在亭邊看池子裡的錦鯉。

“墨白想喂它們嗎？”水流的氣息拂過我的頸邊，有些麻麻涼涼的感覺。

我看著池中肚皮圓圓的魚：“不喂，它們都胖成什麼樣子了，再吃可能會撐死。”

感到身後的人在抖，我不滿地回頭瞪他，誰知我這一回頭，嘴唇竟擦過了水流的臉。

我這突然回頭的後果，導致水流麵帶笑意的僵了。

這件事在未來世界實在不算什麼，可是放到古代就比較尷尬了。

我看著水流深不見底的黑瞳，心想這該不會被他歸為什麼一吻定情之類的行為裡了吧。

“呃……水流啊，我不是故意占了你的便宜，你要是覺得吃虧了，就親我一下吧。”我本著平等的原則說道。

水流輕笑出聲，揉了揉我的頭發：“真不知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接著他眼睛微眯，“不過墨白還是還給我吧，我覺的自己吃虧了。”

水流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托住我的後腦。

我看著眼前慢慢放大的俊臉，有了一絲危機感，他這姿勢該不會是想要吻我吧。

水流看著麵前這人略帶驚訝，充滿疑惑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沒有一絲猶豫，水流吻上了那人的唇。

我唇上一暖，確定了水流是真的想吻我。如今我渾身沒力氣，想推開他是不可能的……

他的唇單薄而柔軟，可以品嘗到清新的茶香味。水流不能自拔，本來是一個帶著仰慕的，溫和的吻，卻克製不住自己，越吻越深。對麵的人並沒有咬緊牙關，水流深入的舌尖，觸到了他的柔滑。全心的，本能的，水流一直追尋著那抹柔滑清雅，覺得自己象要被無底的深淵拖下去，滅頂前最後睜眼，朦朧中看到一片炫目的銀色……自己給他下了迷藥，甚至要把他交給北國皇帝，如此出賣了他……這個吻令水流心醉絕望，意識竟漸漸迷亂起來。

我無力的承受著水流越來越狂亂的吻，他的手臂緊緊地箍著我的腰，讓我退無可退。身邊都是水流清涼的氣息，亦可以感受到他吻中的茫然和絕望。我狠了狠心，咬了他的舌尖。

刺痛讓水流清醒過來，他離開了我的唇，把我圈在了懷裡。

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先開了口：“水流啊，你把我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就行了。”

“這樣不好嗎？”水流幽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呃……天氣比較熱。”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水流竟然用內力降低了體溫，我趴在他懷裡隻覺涼爽無比。

“現在呢？”水流的問話裡透著些許得意。

我翻了個白眼給自己，把腦袋埋在水流懷裡無奈地點點頭。

這兩日水流把我當嬰兒一樣養著，我儘量把腦袋放空，讓水流抱著我走來走去，看著水流深陷在矛盾和自責裡無法自拔。

當水流再次在夜裡抱著我無意識地發抖時，我把睡夢中的他搖醒，看著他睜開滿是霧氣的眼睛。

“水流，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既然墨痕因我受到牽連，我去換他回來本就應該。你告訴北國皇帝，我會去的，我一個人去。”

水流眼中的霧氣終於凝成了一滴滴的眼淚：“東方，墨白，你以後會不會再也不相信我了？”

我歎了口氣：“不會，我怎麼會不相信水流呢？”我擁著水流，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他的背。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了屋子，給屋內的一切鑲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

水流推開門，回頭看了一眼斜倚在床柱上的墨白。墨白正微笑看著他，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溫和明亮的樣子。

水流抱著墨白來到約定的地點，交換墨痕。

看著載著墨白的馬車疾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水流自嘲一笑，拔劍猛地刺入自己腹中。

站在不遠處的墨痕被水流的舉動驚呆，飛身過來攬住水流，嘶聲道：“徒兒，這是何苦？”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這是我欠他的……”

朦朧中，水流仿佛看到墨白身著紅衣，斜坐在榻上，撚起一枚白子，狡黠地看著自己，得意地說：“水流，這局你又輸了！”畫麵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原來世界上的所有美好，都有有效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