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閣總閣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
新任閣主下落不明,暗部主事重傷昏迷。雖有老閣主回來主持大局,但總閣眾人仍不免有些惶惑。
墨痕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徒弟,心中百味雜陳。幸好當時水流身上帶著墨白送給他的瓶瓶罐罐,其中很多都是千金難求的聖藥,否則……
“老頭兒,吃飯了。”水衣用腳踢開門,“快去飯廳,水天和水印忙了一整天,正對著一桌飯菜咽口水。”水衣把手中的藥和粥放在桌上,將墨痕推出房去,“這兒我看著。”不待墨痕說話就關上了門。
墨痕站在門外苦笑,也不知墨白從哪裡找來的煞星,自從知道是墨白將他換回來的就從沒給過他好臉色……但心腸還算不錯。墨痕整了整被水衣抓皺的衣衫,踱著步子去了飯廳。
水衣惡狠狠地看著水流,拿起那碗他親自熬的,堪稱黃連濃縮汁的藥水走到床前。
“竟敢把我的東方賣了,嗯?”水衣捏著水流的嘴,把藥水灌了進去。
昏迷中的水流不舒服地皺著眉,發出一聲無意識地□□。
水衣看著水流毫無血色的臉,心裡生出幾分淒然,端起粥,一勺一勺地喂給了水流。
“東方有能力保護自己,再加上星已經趕去北國,所以,東方一定不會有事的。水流啊,不要自責了,快點兒醒過來。”水衣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看到水流的手指在聽到他的話後動了動。
我被關進一間黑漆漆的密室。密室裡沒有窗戶,也沒有燈燭,唯一的光亮便是每日隔著門,那送飯之人手中停頓不了多久的昏黃光暈。
我裹著一條床單,頂著一頭亂發,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裡糾結。既然我隨時可以離開,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可是離開之後呢?我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回去隻能給無痕閣帶來災禍。
也不知星現在在哪裡?水流該不會天天以淚洗麵吧?水衣一定會尖酸刻薄地找墨痕和水流的麻煩……
“嗬嗬……”我傻笑出聲。
水天不知又挖出了什麼八卦,水印的肚子會不會又圓了些……
“嗬嗬……”我再次傻笑出聲。
……“嗬嗬……”
“那人這幾天在密室裡可有什麼情況?”徐治問跪在下麵的暗衛。
暗衛一號和暗衛二號互看一眼,欲言又止。
“啞巴了?不要讓朕再問第二遍。”
“……那人好像……傻了。”暗衛一號硬著頭皮回道。
徐治猛地坐直了身體:“怎麼可能?”
暗衛二號咽了咽口水:“他除了吃飯和方便外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時不時地……傻笑。”
站在皇帝身邊的林書聞言一驚:“陛下,容臣前去探視。”
徐治歎了口氣:“朕也前去看看吧。”那人要真傻了,自己做的一切豈不白費。
我裹著床單繼續糾結我到底要不要離開,離開後去哪裡的問題時,密室的門打開了,突然射入眼中的光有些刺眼,眼睛裡條件反射地分泌出液體。我眯著眼,想看清來者。
徐治和林書看著對麵那人:一頭蓬亂的頭發,已經失去了初見時的光澤。堪堪用一條床單裹住身體,半露著肩膀和兩條瑩潤修長的腿。微紅的眼睛淚光朦朧……
林書心下暗道,皇上真是造孽啊。
我看清進來的除了皇帝外,還有接我來的大臣。那大臣一路上待我都很不錯,不知我能否從他那裡得到些改善目前生活狀態的好處?打定主意,我便可憐兮兮地對那大臣說:“大哥,能不能給我件衣服。”眨了眨眼睛,眼裡的淚珠便滾了出來,順著臉龐一直滑到下巴,顫顫微微地掛著。
林書心下一酸,瞥了皇上一眼,已然忘記了墨白的劣根性。
徐治摸摸鼻子,知道這小子八成是裝的。可咱家林書心軟,此時若不表現好點兒,他可能會好幾天都不理會自己。
“一號,去拿件衣服。”徐治無奈。
我有些驚訝,看來這位其貌不揚的大臣似是北國皇帝的軟肋。思及此,我變本加厲,嗚咽道:“陛下,東方都答應侍寢了,為什麼陛下還要如此對待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