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退組?”
“嗯。”
白昧點頭,手中的勺子輕輕碰在碗壁,發出清脆的一聲碰響。
“後天就公布小組任務了,現在哪還有小組能讓你去啊?白小昧你瘋了吧?”盞燕越想越替白昧崩潰:“你們組出什麼事了?怎麼非得現在退組……”
盞燕一連串的問題砸在白昧頭上,他知道這是來自朋友的好意與擔心,把手邊的一罐汽水推給了盞燕:
“他們倆昨天在一起了。”
白昧與盞燕正在食堂用餐,身邊其他學生的吵鬨聲此伏彼起。即使如此,盞燕詫異的聲音還是響亮到有些矚目。
“哈?在一起?”
哨兵的敏銳五官讓盞燕立刻注意到了路人的側目,她輕咳一聲,聲音恢複到日常的音量:
“真的嗎?那可是大新聞啊。”
剛剛盞燕太過吃驚,甚至連精神體都不自主地出現。漂亮的燕隼拍打著翅膀,繞著他們倆飛了一圈,最後親昵地落在白昧肩上。
盞燕伸手抱回它,燕隼的身影在她的手上瞬間消散,重新歸入盞燕的精神力海。
這種驚訝反應很正常,白昧朝她安撫性地笑笑:
“對,為了避嫌我就退組了。”
他原先待的小組是個三人小組。組裡除了自己以外,就是緒家的獨子和帝國二皇子。兩人身後的勢力立場複雜可怕,都是談個戀愛就能引起一次勢力洗牌的家夥。
但他們確實是突然在一起了,就在昨天,就在白昧眼前。
“那你也太慘了吧。”盞燕不高興道:“他們早幾天公開的話,你可以找到新組。晚幾天的話,暑期實踐也就結束了。非要現在公開算什麼?”
白昧咽下最後一口蔬菜湯:“戀愛就是來得突然吧,也不能逼人家挑個好日子再相愛。”
盞燕撇了撇嘴:“你居然還有心情替他們倆說話。你還是想想你怎麼一個人做暑期實踐吧,被同組隊友拋下的電燈泡小朋友。”
“教務處不會拋下我的,我等著被調劑分配。”白昧淡定道:“而且我比你大兩個月,小燕子小朋友。”
盞燕正要翻白眼,手環上的星腦‘滴滴’地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把白昧遞給自己的汽水還給他,起身端起餐盤:
“不跟你貧了,我們組還有個談論會。”
白昧雙手捧著那罐被退貨的汽水,正要告彆,又聽盞燕歎了口氣道:“我會幫你問問我們組長的。”
白昧愣了愣,彎眼笑起來:“不用勉強的。”
盞燕沒好氣道:“這個時候你該說謝謝姐姐,知道嗎?”
她本來想彈一下這家夥的腦門,但看著白昧那張漂亮的臉,最終還是沒有動手,隻是揮手告彆。
送走了盞燕,白昧的笑容一點點落了下去,最終歎了口氣。
他哪有真的那麼淡定。
白昧很感謝盞燕想幫助自己的心意,但他對此實在是不抱希望。
他退組的時間實在是太尷尬了,就像盞燕說的那樣,各個小組都已經確定成型、甚至已經開過討論會,再插個不熟悉的新人進去簡直是自討苦吃。
更何況白昧自己本來就備受爭議。家庭身世什麼的先不論,到現在還沒有成型的精神體這一條就夠大家誤會自己實力了。
隻能靠教務處調劑分配了啊,白昧定定地看著手裡的汽水罐,罐身上的青提圖案漂亮而鮮豔。
調劑分配也隻是幫忙把沒有小組的學生編成一組,如果這次暑期實踐沒有彆人和自己一樣悲慘落單的話,最後還是得一個人去做任務。
明天就要確定小組名單了。
好煩。
白昧又一次歎氣。他打開那罐汽水喝了一口,甜蜜的青提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來,甜膩到白昧後悔打開了它。
他收拾掉餐盤,端著那罐汽水往外走。白昧打算去找教務處的老師問問情況,打聽一下到底還有沒有落單的倒黴蛋。
畢竟暑期實踐是首都學院最重要的項目之一,幾乎占了三分之一的學分。
“小昧?”
他才剛出食堂,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白昧心頭一激靈,臉上卻努力露出一個正常的表情:“好巧啊。”
他格外認真地維持住自己臉上的微笑,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真情實感的不快——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兩位前隊友。
禾亞緒和時砂。
白昧當然知道談戀愛這種事也顧不上彆人,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對他們有所不滿。
為什麼非要在昨天晚上的討論會上接吻?為什麼非要在自己麵前表白?為什麼非要當著自己麵把這次暑期實踐比喻成蜜月?
這不就是逼著自己當晚退組嗎?
一想起昨晚的事,白昧就想打人。
在這種情緒失控的時候,白昧才會特彆慶幸自己是個向導。他的精神力被分出一小縷去壓製自己的情緒,終於是忍住了,沒有直接揪住禾亞緒的衣領問“為什麼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