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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宜下午還有最後一節課。他和白昧告彆後在食堂隨便吃了點,放棄午休直接去了教室,倒是比平時到的還要早一些。
教室裡隻有零星幾個人。白之宜挑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本打算先看一會教材書,但前排幾個人的聊天聲實在是太大聲。
“你這次暑期實踐能約到黎時初?誒,他那張臉真的好不錯啊。”
“那不是肯定能拿九十五分往上了嗎!真好啊,好羨慕……”
話題中心的向導看起來也很興奮:“我也沒想到。其實黎時初也不算答應了吧,但是我上午邀請他之後他沒拒絕……”
“那就是答應了啦!他要是不答應會直接拒絕的!”
都到現在了,白之宜班上的分組還在調整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黎時初。大家都希望能拉他一起,但這個冷漠的哨兵往往隻有到最後才會確定去處。
照那幾個人的說法,黎時初確實是要去他們那組了。
白之宜合上書。他想起中午和白昧聊天時提到的話題,想起白昧打聽黎時初是否落單時、那雙瑰麗的紫色眼眸因為著急而睜大。
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麼關心這件事,但他看起來確實是在意黎時初去處的。白昧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星腦通訊界麵上顯示著兩人寥寥無幾的消息記錄。白昧的頭像是可愛的卡通荷包蛋,但與自己的聊天內容全是乾巴巴地告知對方父母要求回家的意見。
他們確實是一對太疏遠的兄弟,疏遠到任何一條親密些的消息都會顯得奇怪。
就在白之宜猶豫間,教室裡又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好幾個同學。教室本該慢慢地熱鬨起來,但隨著一個哨兵的出現驟然安靜。
他個子很高,黑發黑眼,但大家都知道那雙眼眸在運用精神力時是金色的。左耳的耳垂上有一顆黑色的耳釘,隨著他行走的動作而時不時閃爍一下。
是黎時初。
“我沒答應。”
冷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像是在水裡突然投下一顆極冷的冰塊般,整杯水都被那份寒意所凍結。
原先熱切地討論著黎時初的那幾個人受影響最大,因為黎時初是站在他們麵前所說的。
話題中心的向導笑容變得尷尬起來,大概是因為這份難堪,他叫住了轉身離開的黎時初:“那你是要去哪個組?我們組肯定是最好的……”
發覺黎時初並沒有想理睬自己的意思,向導咬了咬牙,伸手想拽住黎時初。
但那也隻限於意向而已,在他的手指碰觸到黎時初之前,浩瀚的精神力已經壓製在教室裡眾人的身上。
“聽不懂?”
黑發的哨兵冷著臉,那雙金色的瞳微微亮了起來,證明著精神力的來源的確是他。
向導暗哼一聲,精神體因為被壓製得太過而不受控地出現,整個人也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黎時初這才收回自己那恐怖的精神力,轉身打算走出教室。
他要翹課嗎?那他專門來教室晃一圈是來乾什麼的?
白之宜難以理解這個隨心所欲的哨兵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手底下與白昧的聊天界麵還沒關上。白之宜瞟了眼白昧的頭像,心一橫站起身:
“你準備和誰一組?”
他本以為黎時初不會理睬自己,但哨兵卻腳步一頓,居然真的給了答案:
“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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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白昧做的第一件事是下單了“袖珍型應急用速清理儀”。
大概就是個微型洗衣機之類的東西,看描述好像是把梳子大小。
雖然不會再用得上了,但出於各種原因,包括但不限於安慰自己那顆被青提汽水浸泡得滴滴答答的心,白昧還是下單了。
第二件事是洗了個澡,用沐浴液的味道徹底覆蓋掉了揮之不去的青提汽水味。
第三件事是……白昧叼著盒酸奶,正抉擇著是先玩一會遊戲還是直接去教務處打聽消息,星腦便跳出了來自白之宜的消息界麵。
【Zzz】:黎時初這次暑期實踐打算落單。
白昧差點一口酸奶噴出去。
黎時初=白之宜口中超難相處的哨兵,落單=會被係統分配=和自己同組,自己真的得和性子超惡劣的哨兵一組了?
白之宜那家夥是個家教特彆好的三好學生,跟自己這種野貓野狗混過來的不一樣,是真正的品行端正,很少很少說彆人壞話。
所以,連他都說差勁的家夥那肯定超級無敵差勁。
白昧有點崩潰,手發著顫先給白之宜回複了一個小鳥道謝的表情包。
他正要向弟弟再問點信息,界麵又一跳躍,是盞燕的通訊電話。
“抱歉,白小昧,組長她說不行。”
盞燕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低落,反倒是白昧安慰起了她:
“沒事沒事,這很正常,畢竟都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的分組都定型……”
“才不是因為這個!”盞燕打斷了他的安慰,為朋友憤憤不平道:
“她居然說你的精神力水平不行,就因為沒有精神體這種可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