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帝阿斯特拉有三個子女,大皇女早逝,二皇子被立儲,剩下的那個就是三皇子。
白昧是沒機會再結識大皇女了,但二皇子時砂是剛離開的前隊友,三皇子黎時初又是現隊友。
這樣的經曆,即使是在首都學院,也算是不得了的人脈。
當然,這隻是虛假繁榮。
白昧和時砂隔著個禾亞緒,頂多是關係不錯的一般隊友,而與黎時初更是因為落單調劑才被分在一組。在組與組的去留之間,白昧與他們的關係始終被動。
真不舒服。白昧心裡藏著事,連嘴裡的糖果都有些苦澀起來。
安檢隊列前麵好像出了什麼事,隱約有爭執的聲音。
白昧抬起頭,看到好幾個人張弓拔弩地對峙著。
“你們就一點不負責嗎?”
一個年輕人幾乎破了音地質問著。他周圍還有幾個人,同樣皺著眉盯著被逼問的旅客服務員。
“這位先生,我們先換個地方談論,在這裡的話會影響到其他旅客的安檢……”
被勸解的旅客們明顯不打算聽話,其中一位不快地抱怨:
“宇宙氣象不是你們該提前考慮的事嗎?哪有這個時候才說取消航行的?我們還趕著去做實踐呢。”
看來他們確實是學生,白昧看了眼其中一人在背包上的校徽裝飾,確定他們的學校不是首都學院。
“真的很抱歉,航班的事是由星艦公司負責的,我們這邊並不知情。而且玫瑰星雲確實不好預測……”白昧看到那個服務員背手按了下手環,也許是在傳喚相關的工作人員過來協助解決。
“那你去找負責人來。”學生們依然不接受他的解釋:“我們必須在今天到觥星,總得有個人來對這事負責。”
剛剛的傳喚應該是起了作用,有更多的服務員和保安趕了過來,也有人聲稱是負責人,原本激烈的對話平穩下來。
下麵隻要把他們請離安檢區就行,問題應該不難解決。
但其中一個保安太過著急,拽起年輕人的手腕,不容分說地把他往外拖拽。
“彆碰我!”年輕人漲紅了臉,雙眼逐漸亮了起來。
他用了精神力。
很明顯,這位年輕人是一個哨兵。
他甩開保安的手,明明隻是正常的動作,保安卻像是受到了不可思議的蠻力,從推攘的地方直接滑落到牆邊,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
要鬨大了,白昧心下一沉。
他已經看到有更多帶著哨向標識的保安趕了過來。哨向之間的衝突不是開玩笑的,萬一雙方上頭精神力一飆,這裡估計會亂了套。
黎時初原本一直在低頭看星腦,此刻終於也看向了那邊。白昧以為這位皇子會做些什麼,但黎時初無動於衷地收回目光,再次向自己遞出糖果。
“學長還要糖嗎?”
……這不對吧。
是皇子誒,雖然不像時砂那樣被立儲,但也是背負了帝國未來的皇子誒!
白昧有些無語,但他想起黎時初是個會轉發皇帝負麵新聞的皇子,當然不能期待他做出什麼常識之中的動作。
所以白昧隻是點了點頭,伸手打算再拿一顆。
畢竟真的很好吃。
在他們交遞糖果的這一刻,那邊的爭執越演越烈。
保安們想要強行把學生帶離這裡,但那幾個學生又覺得對方先動了手,很受冒犯。雙方的哨向都開了精神力,甚至有幾個人的精神體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憑什麼對我們動手?”其中一個學生嘶吼著,一頭水牛在他的身邊,煩躁地低下前身,然後向一個向導保安猛衝了出去。
但那保安靈活地一躲,於是水牛以難以停止的勁頭衝向了遠處的白昧。
剛從黎時初手心拿起糖果的白昧才剛聽到動靜。他愕然地抬頭,眼前正是高速衝擊中水牛身子所模糊成的一抹灰色。
我這段時間會不會太過於倒黴了?在那一瞬間,白昧的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句問題。
然而,白昧還沒來得及調動起自己的精神力,那抹灰色就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轉而是燦爛到不像真實存在的金色。
是老虎。
那隻曾經用尾巴卷著自己手臂撒嬌的老虎,此刻每一絲毛發都被火焰般燃燒的金色所包裹,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老虎的身形比上次看到時要大數倍,看不出任何幼態的痕跡,輕而易舉地就阻止了水牛用儘全力的衝擊。
“嗷——”
它朝那隻水牛咆哮著,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水牛立刻變得倉惶起來,躲在了自己主人的身後。
白昧緩過神來,這才發現在場所有出現的精神體都瑟縮了起來。原本針鋒相對的兩方停下了動作,臉色蒼白地看向自己身後的人。
怎麼了?白昧也向身後看去,但黎時初表情淡淡,全然沒有成為全場焦點的自覺。他撿起剛剛從白昧手裡滑落的糖果,重新遞給了他:
“學長,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