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丟了徽章的話,還可能是真的丟失。同行兩人一起丟了徽章的話,隻可能是特殊因素。
軌星有太多的流動人口,一直是偷竊的重災區。白昧早就聽說過軌星的黑市,那是因為竊手們頻繁交易贓物而逐漸興起的地方。
比如首都學院在校生的學生徽章,隻要點開暗格就能看到白昧與黎時初的基本信息,絕對不會滯銷。
“你的徽章,應該會比我的貴很多吧。”
白昧想象了一下徽章們被交易的場景,苦中作樂地笑笑。畢竟黎時初還有著層皇子的身份嘛,隻要有知情的家夥認得那個名字,肯定樂意出高價買下。
“不對,應該是學長的徽章會比較貴。”黎時初理所當然地糾正道:“畢竟學長的照片特彆好看。”
……有的時候,白昧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頭頂的天空因為玫瑰永夜而顯現著特彆的粉紫色,但白昧與黎時初步伐匆匆,無暇顧及眼前以外的事物。
他們剛在酒店放好了行李。學生徽章都已經丟了,當然沒有學生折扣,預算因為昂貴的房費被扣除了一大筆。
接著又是馬不蹄停地去找情報販子,打聽黑市的情報。情報販子裝腔作勢地吞吐了半天,委婉地暗示這個信息價值不菲,於是預算再次扣除了一大筆。
一想到考核組會怎麼評價這兩筆開支,實踐分數又會因此而下滑多少,白昧就感到頭疼。
學生徽章這種東西,如果真的被人拿在黑市上交易,根本不知道會流向什麼地方,被用來做什麼。
更何況情報販子告訴他們,今晚黑市有一場集中的大型拍賣會,神秘的拍賣行出手大方而且要求寬鬆,絕大部分的贓物都會流向那裡。如果徽章真的被提供給了拍賣會,隔了層中介更是難以追溯,會造成無數麻煩。
所以即使白昧頭疼得厲害,還是得和黎時初一起去找這場拍賣會的會場。
“招牌是九個空酒杯的酒吧,是這裡吧。”
按照花大錢拿到的情報,他們總算是摸到了拍賣會場的明麵入口。侍者與他們確認了暗號,領著他們進入了暗門。
“這次拍賣會將在晚上九點進行,客人們可以先在大廳等待。拍賣會共有九個分會場,一號會場的主題是精神力……”
“我們是來出貨的。”不等侍者介紹下去,白昧就打斷了他的話。
開玩笑,怎麼可能真的去參加拍賣會、花一大筆錢買回自己的徽章啊!
考核組會動手段清查實踐期間的全部資金流動,每一筆預算都會被學校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的支出已經非常危險了,如果在這種場合還玩個一擲千金的話,那就根本不用再去瑚星,反正評定結果已經不合格了。
能夠在合格前提下拿回徽章的辦法隻有一個——打進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拍賣方的倉庫,搶走徽章。
侍者當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心思,天真無邪地帶他們去見了負責鑒定貨物的負責人,體貼地關上了門。
“是什麼貨?”
負責人推了推鏡片,一副挑剔的模樣。但坐在對麵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拿出任何東西。
“抱歉,其實我們是來搶劫的。”
還沒來得及理解這是什麼意思,負責人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那個高個子的黑發年輕人單手拽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的頭摁在了茶幾上。
他看起來並沒用力,但那隻壓在自己頭上的手卻猶如鐵鑄,身為d級哨兵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你們居然敢……”
負責人咬牙切齒道,隨即又被狠狠地拽起摁下,居高臨下壓製著自己的家夥開口道:
“說,倉庫在哪?”
“倉庫,倉庫就在走廊的那邊,你們出門之後就能看到了。”當然是假的,負責人隨口編造了一堆拖延時間用的廢話,左手悄悄地去夠腰間的傳呼器。
隻要按下了緊急召集的開關,就能把打手叫過來了。
他感覺指尖已經碰觸到了傳呼器,但下一秒,左手手腕傳來難以忽略的痛意。
“快點說。”輕而易舉就識破了小動作的黑發年輕人催促著。
“說個屁!”
呼救的路斷了也沒關係,反正不久後就會有巡邏的打手路過,這兩個小崽子怎麼樣都要付出代價,優勢在我。
負責人的臉因為疼痛而皺起,嘴裡卻怎麼也不願意說出倉庫的地點。壓製著自己的年輕人也看出了這一點,露出微微苦惱的表情。哈哈,沒想到老子這麼有骨氣吧?
負責人本來心中竊喜,卻突然感到全身一個激靈。
什麼?
像是有什麼東西,似水淹了過來。原本絕對隱秘的內心與情緒被拎了出來,意識也變得無比模糊。
靠,是向導。
負責人拚儘全力地支撐自己的精神壁壘,但那如水的精神力卻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一切。他的眼前不再清晰,最終隻記得一雙漂亮的、微微發亮的紫色眼睛。
“告知拍賣會商品倉庫的地點。”
這句話如不可違背的定律,貫穿了他的全部意識。
等負責人再有意識時,那兩人已經不見蹤影。他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昏迷了半個小時。
負責巡邏的打手守在自己身邊,大呼小叫地問自己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負責人氣不打一處來,漲紅了臉罵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摸魚,也不早點過來。
等罵夠了,他又拿出傳呼器告知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