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觸碰,所以意向之下的精神力維度也被隱約感知。這朵花居然就是那個白昧無法解讀的東西。
這枝玫瑰對於黎時初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念頭流轉之間,花園與那抹璀璨的紫色一同在眼前消散。白昧預留的精神力到了極限,疏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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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昧恢複意識時,還沉浸在方才夢境的情緒裡,喜悅與絕望相疊加的情緒。
但也在這一瞬,關於夢境的一切記憶都已經煙消雲散,無論怎麼努力地回想,都想不起分毫的線索。
好奇怪。
白昧的頭還有些昏,他摸著自己的額頭坐起身來,發現剛剛自己正躺在旅館的房間。
窗外的天光很昏暗,分辨不出時間。房裡大部分的物件還和自己中午出門時一樣,隻是床頭櫃上多了個小箱子,床邊擺著把椅子。
自己的寒服外套被掛在衣架上,看起來被人認真地處理過,沒有一點折痕,白昧差點沒認出來。
房門沒有關好,能隱約聽到黎時初的聲音,應該是在打電話。白昧沒有哨兵那樣靈敏的五官,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
但黎時初應該是聽到了白昧的動靜,匆匆掛了電話走了進來。他著急的臉色在見到白昧時安定下來,隨即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
“學長,你醒了啊。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昏倒了?”
“嗯,因為精神力力竭。”黎時初露出愧疚的表情:“都是因為我。真的太辛苦學長了。”
“……”
剛經曆過精神力失控的哨兵此刻活蹦亂跳,明明是去做精神疏導的向導卻躺在了床上。白昧自覺有一點點丟人。
“沒事沒事。”
白昧心虛地試圖下床,但卻被黎時初阻止了:
“還是再休息一會比較好哦。”
黎時初的語氣太溫柔了,白昧隻能屈服。他不自在地拉了拉被子,決定另起話題:
“我在你的精神領域裡見到你的精神體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嗯。”黎時初邊翻著床頭櫃上的箱子邊應答,在白昧聽到更像是敷衍,反正沒聽出來他有任何驚訝的意味。
居然連這都不驚訝!
白昧撇撇嘴,繼續給他講述精神疏導時的事,較勁般地試圖讓他大吃一驚:
“我居然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你的精神圖景,一點阻礙都沒有。你的精神體一路都跟著我,和我一起逛了你的精神圖景,那個花園挺漂亮的。最後它還叼了一朵玫瑰給我。”
白昧自顧自地說著,黎時初從頭到尾都一臉理所當然,隻時不時捧場地給個反應,像是哄小孩一樣。
好不爽!明明隨便把哪件事講給彆人聽的話,都會驚掉那人的下巴。
黎時初從那個箱子裡翻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白昧讓他喝下去。白昧雖然是接過來了,卻隻是握著,氣鼓鼓地喊眼前人的名字:
“黎時初。”
“我在。”當黎時初看向自己,那雙墨色的瞳眸與自己相視時,白昧反而說不出話了。
呃,嗯,先醞釀一下。
該直接生氣地說“怎麼可以敷衍我”嗎,還是質問他“為什麼不好好聽我說話”比較好?這樣突然發脾氣的話,又感覺黎時初太可憐了,可是怎麼會有人對那樣的異常感到不驚訝啊!
還沒做出選擇,黎時初卻突然朝自己伸出了手。他幫白昧理了理被睡亂的頭發,微涼指尖在發絲與肌膚間遊離,使得兩人對於彼此的存在也交疊了起來。
“學長剛剛要說什麼?”
白昧的思緒因為剛剛黎時初的動作而一怔,那些打了一半腹稿的抱怨都突然被忘記,在他溫柔的動作間,白昧的話語不過腦地就說了出來。
“我剛剛做了噩夢。”
我怎麼會提出這個的。白昧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而黎時初露出了明顯震驚的表情。
……也不至於吧,做噩夢這種常見事件怎麼會比精神領域的那些離譜事更讓黎時初驚訝。
但黎時初明顯對這個事實保持了高度的關注。他皺起眉,像是在思考一件重大危機一樣沉默了,許久才給出自己深思熟慮的建議:
“那,學長要和我一起睡覺嗎?一張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