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白昧一臉坦然無辜,黎時初更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白之宜隻得吞下話語,勉強笑著:“嗯,沒事。那哥哥你是要去晚宴,對嗎?”
他向白昧簡單交代了下時間和地點,又約定當天提前回家準備,便與急著去吃飯的白昧告彆。眼見著兩人的身影越行越遠,白之宜歎了口氣,順勢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他發了一會呆,主要在思考白昧和黎時初為什麼會一起在向導宿舍的大廳,又為什麼會如此親密的交流、甚至直接答應去彼此的房間玩。
再怎麼等價代換,宿舍對應的肯定是宿舍啊?黎時初那家夥,居然在各個麵前偷換概念,連哄帶騙地讓哥哥改變了想法。
白之宜沉吟片刻,在心裡不確定地劃出一條結論。
難道他們在談戀愛?
-
B食堂的奶茶店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白昧與黎時初一同吃了午飯,然後來到奶茶店。
按之前說好的那樣,白昧給黎時初買了杯飲料。挑選飲料時花了點時間,黎時初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喜好,白昧隻能盲選,最後挑了當季主打的青提果茶,黎時初一杯自己一杯。
正常來說,期待的喜悅會被時間所稀釋。但在漫長的挑選與製作結束後,黎時初拿到那杯果茶時,依然露出了非常喜悅的神情。
黎時初的眉眼,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包容自己而溫柔著,偶爾會有這種喜悅便顯得眼睛格外晶亮。
他們選的位置是當初第一次見麵時的位置,窗外的花海們還如實踐開始前一樣的燦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盛夏的氣浪被玻璃隔離在外,白昧喝了口自己的那杯青提果茶,清爽的液體讓他舒服得輕輕歎氣,感覺已經完全原諒了青提的味道。
白昧喜歡這個夏天。雖然開頭時手足無措、狼狽不堪,但卻是最好的夏天。
當然也是有失去的,比如注定不能及格的實踐,比如與禾亞緒那不可挽回的關係。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徹底舍棄,那也算是好的結局吧。
因為不用再顧慮他,所以白昧現在終於可以全麵地思索禾亞緒的反常。
他今天上午與自己推搡時,說了“你不是喜歡時砂的嗎?”這樣的話。
禾亞緒為什麼會得出這個判斷暫且不論,以句話為基底出發倒退,那在暑期正式開始前,禾亞緒與時砂那場倉促而突兀的關係公開是不是彆有目的?
白昧當初隻以為是兩人突然相愛,並沒有想過這裡麵會有自己的影響。但仔細一想,那天禾亞緒與時砂的告白接吻,確實像是故意表現給自己看。
這樣的推論讓白昧感到震驚。難道真的就是因為這種事?禾亞緒暗戀時砂,並且誤會了自己也暗戀時砂,所以才做出了這一係列的瘋狂舉動?
因為暫時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白昧隻能這樣接著想下去。
禾亞緒對於自己的敵意來自於臆想的“情敵”身份,那麼在把自己乾出小組之後,他和時砂兩人成組,互通心意,理應獲得了幸福。
但第二天的班會上,兩人便氣氛古怪,更不要提後來在瑚星上的舉動了,禾亞緒與時砂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對情同意和的情侶,倒是更像關係尷尬的同事。
想到了這裡,白昧又想起時砂借給自己的那支光筆。他一直沒能找到機會還給時砂,現下又得知了“禾亞緒覺得白昧喜歡時砂”的離譜事實,光筆的歸還便多了一層難度。
這樣想著,白昧的頭有些疼,下意識地用手按了按太陽穴。
“學長在想什麼?”
黎時初問自己。白昧想起當時黎時初與禾亞緒好像也有過接觸,便抬頭問他:
“你覺得禾亞緒是個什麼樣的人?”
黎時初思索片刻,給出了一個白昧預料之外的回答:
“他的精神體不會飛。”
“大部分的精神體都不會飛吧?星也不會飛啊。”
白昧哭笑不得。他就沒見過幾隻能夠飛行的精神體,像盞燕的燕隼那樣的鳥類精神體在龐大的精神體總體中占比太少了,實在是罕見。
“但還是會飛的精神體比較厲害。”黎時初篤定道。
這倒也是,擁有飛行能力的精神體之中,大部分能夠擁有更加遼闊的視野與更快的移動速度,可以說是在某些領域有優勢的。
但黎時初的語氣實在是太過篤定了,白昧懷疑地思索著這句話,不知不覺間就忘記了最開始提起禾亞緒的理由,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禾亞緒的那隻海豹本該是圓滾滾毛茸茸的,在瑚星上見到的時候,卻完全變成了流線形的,配上那滿嘴的利牙,外形簡直是恐怖。
“……精神體在什麼情況下會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