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四) 總之,他是個好人。……(2 / 2)

即使是這套簡單的白色套裝,白昧也穿得相當好看。

“還是戴上這個吧。”他替白昧戴上一顆紫寶石為主體的胸針。晶瑩剔透的紫寶石被雕刻成花朵的形狀,被銀質的枝葉所纏繞,造型精致,璀璨著與白昧的眸色遙遙相應。

白之宜輕輕捧著胸針,嘴角噙著笑意,衷心道:

“哥哥,很適合你。”

白昧卻有些猶豫:“……這個不是你之前的生日禮物嗎?給我戴不太好吧。”

“不。這些本來就該是你的。”白之宜輕輕搖頭,他鬆開胸針,略微退後一步:“你才是該擁有這些的人。”

白昧聽出了白之宜話裡的愧疚與自責。那天與白之宜聊開後,他們雖然關係更加親密,卻並沒有交流過這些。

白之宜當年就打算為了自己離開白家,隻是因為被賈斯勒索才不得不留了下來,向白宗祐與青娜的態度妥協以繼續維持金錢來源,好應付賈斯那越發貪婪的索取。隻是關於“彆去騷擾白昧”的約定自始至終都未被賈斯所認真對待。

而現在,白昧皺起眉頭,他發現白之宜誤會了一件事。

“之宜,你覺得白宗祐喜歡我嗎?”

“他對你態度不好……但那是因為我。如果當年我們倆沒有被弄混,他肯定會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你。”

白之宜自責地咬著唇,但白昧卻搖頭:“不會的。”

“什麼?”白之宜沒能理解白昧的意思,但光是這份否定足以讓他滿臉訝異。白昧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挨著白之宜向他解釋。

“先說一下,這隻是我個人想法,你也不用完全相信。”

白昧確認了一遍這間衣帽間內沒有任何具有錄音功能的電子設施,又不放心地打開星腦播放乾擾記錄用的白噪音,才繼續向白之宜講述自己的猜想:

“我們被弄混是注定的,因為這就是當年白宗祐的意思。”

白之宜詫異地睜大雙眼,難以置信:“不可能吧……父親他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親生獨子送到彆人家裡?”

“理由我也不知道。”白昧笑笑,試圖安撫震驚的白之宜:

“但是你也覺得很奇怪吧?白宗祐和賈斯那種單身醉鬼的孩子居然弄混了,甚至是在八九歲的時候才弄混。我沒有更早之前童年的記憶,也沒有被弄混過程中的記憶,你也是吧?說到底,我們到底是怎麼被弄混的,在哪裡被弄混的,這些都沒有人告訴過我們。”

白之宜點了點頭,他確實也沒有那之前的記憶。但白之宜依然對那個結論感到眩暈:

“可是,也不一定就是父親所授意的吧?我也有在私下調查,覺得最有嫌疑的是另外幾個利益相關的世家——”

“就是白宗祐主動做的。”白昧打斷了他,聲音並不大,但卻堅定而清晰:“你還記得青娜掐你的那次嗎?是我剛回家後不久,在走廊裡發生的事。”

白之宜當然記得。那是他與白昧關係開始冷淡的開頭。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能喊出“哥哥”二字,直到這個夏天。

“她當時精神恍惚,發生了精神力反噬。”白昧用手掌撐著下巴:“我當時想阻止他繼續攻擊你。”

到這為止都和白之宜記憶中的一致。在自己因為窒息而視野模糊之時,是白昧用向導的能力救下了自己。白之宜甚至還記得當時一閃而過的紫色是多麼璀璨,是一閉眼便能回憶起的顏色。

“那個時候哥哥用了指令覆蓋母親的行動,對吧?謝謝你。”

“也不全是。”白昧因為被道謝而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眉眼彎彎:“因為我當時太慌了,所以下意識用了全力。畢竟我也知道她是A級哨兵呀。”

白之宜愣住了。

關於白昧接下來要說什麼,他隱約有了預感。但那樣的事實太過瘋狂,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的推論,都會將目前的一切徹底顛覆。

在白之宜逐漸升速的心跳聲中,白昧繼續道:

“我入侵了她的精神圖景。”

入侵精神圖景?那時的白昧對青娜?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白昧的精神力評級還沒有升級。他的精神力總體評定還是C級,細分之下的精神力進攻性更是隻有D級。這樣的向導入侵經驗豐富的A級哨兵,即使對方的情緒混亂,也依然是天方夜譚、以卵擊石。

“太危險了!哥哥,你怎麼能……”白之宜著急道:“如果失敗的話,你的精神力可是會被反噬的啊!母親那個時候沒有清晰意識,萬一真的反噬進你的精神圖景,可是有可能摧毀你的精神力的!”

“因為我太著急了嘛,你當時看起來很危險。”

白昧在某些時候真的莽撞得驚人,白之宜都不懂他怎麼會想得出這種選擇。對於絕大部分的B級以下向導,麵對那種情況時肯定連“入侵”兩字都想不到。

“總之,哥哥的精神力沒被反噬真是太好了。以後不要再這麼冒險了。”白之宜歎了口氣,他都快忘記了最開始他們在聊什麼,隻單純地為那天的白昧感到後怕。

但白昧在一疊聲聽起來很真誠的道歉後,理直氣壯道:

“但我最後成功了嘛。”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