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消息就是很靈通啊~”
是沒見過的臉。綺麗如瀑的紅發被編成低馬尾,棕色的眼睛探究性地看向自己。比較奇怪的是,一匹赤色的狼跟隨在她的腳邊,看起來是她的精神體。
在這種正式場合,把精神體公然放出簡直是一種怪人才有的行徑。
白之宜明顯也愣了一瞬,正要向白昧介紹時,不請自來的女性露出燦爛的笑容,主動道:
“你好,我叫尤尤卉。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肯定有人會為了這雙眼睛而愛上這種顏色吧!”
她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態度熟稔而自然。在向白之宜打了招呼後,尤尤卉再次看向白昧,熱情地主動解釋:
“你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那兩個混蛋的惡行嗎?我是聽盞燕說的。她和你是朋友對吧?她說時砂與禾亞緒勾肩搭背狼狽為奸氣味相投,害你必須去調劑,所以這些我都知道——白之宜你說什麼?小點聲?為什麼?難道時砂和禾亞緒不是同流合汙一丘之貉嗎?”
白昧感到肅然起敬。這個叫尤尤卉的家夥真的是膽大,居然在皇室的地盤上換了五個成語辱罵二皇子和他剛官宣的戀人,點名道姓,字正腔圓。
“哥哥,她是和我同專業的同學,但在隔壁班。”白之宜多少是對尤尤卉的性格有了解的,但此刻依然說不出話來,隻能尷尬地笑笑。
尤尤卉看起來已經罵得滿意了,她笑眯眯地問:“那麼,你們有看到盞燕嗎?學姐家不可能沒被邀請的吧?好奇怪哦,我一直找不到她。”
白之宜搖了搖頭,他們今天確實一直沒看到盞燕。尤尤卉露出失望的神情,隨即揮手作彆:“那拜拜啦,之後再——”
“等一下。”
白昧的話語打斷了尤尤卉的動作。她臉上的笑容不變,瞳裡的笑意卻逐漸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警覺:“怎麼了?突然用這種語氣真的很嚇人誒,難道有什麼有趣的秘密要分享給我聽嗎?”
“要分享秘密的人是你吧。”白昧笑笑:“你剛剛撒謊了吧。時砂和禾亞緒狼狽為奸的事情,你是聽黎時初說的吧。”
尤尤卉的表情微動,她斂了笑意,若有所思地端詳著白昧。
“哥哥!我們還在皇室宴會啊!”白之宜痛苦道。眼見這兩人一口一個“混蛋”一口一個“狼狽為奸”,全然不把區區帝國二皇子放在眼裡,簡直隨時能被侍者叉出去。
“沒關係,我說的時候聲音比她小,要叉也是先叉她出去。”白昧安慰自己的弟弟,但好像適得其反,白之宜貌似更痛苦了。
在白昧與白之宜拉扯時,尤尤卉重新露出笑容,臉上簡直寫著“有意思”三字,向白昧發問:“從哪裡知道的呢?不管怎麼看,我剛剛的說法也沒有問題吧?”
“盞燕是個很正直的人,她不會私下把這種事告訴彆人的。”
“那麼如果我和學姐關係親密呢?如果我對於學姐來說不是‘彆人’,而是特殊的人呢?”尤尤卉的用詞主要突出一個肆無忌憚。
旁邊的禮儀學優等生白之宜已經徹底麻木了。他站在白昧身後,放棄讓這段對話變得書麵得體,自己低頭打量著甜品台。
倒是和最開始的一人交談一人摸魚模式一模一樣,隻是兩人對調了一圈而已。
“你和盞燕的關係不可能那麼親密。”白昧輕輕搖頭:“盞燕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你。”
“她可能隻是忘記了,你也不會告訴每一個朋友自己交到了一個新朋友吧?”尤尤卉興致勃勃地繼續抬杠。
“盞燕一向很坦蕩,如果和你是朋友,就不可能一次都沒向我提起過你。更何況,你想在宴會見到她,卻連她到底來沒來都要靠推測,所以她絕對沒有親密到可以和你說這些的地步。知道我被迫離開小組的除了盞燕,就是在瑚星上見過我和他倆交流的黎時初了。所以你其實是從黎時初那裡聽說的。”
白昧有些不快,他不理解尤尤卉為什麼要一直試圖辯駁自己:“最重要的是……你的精神體出現解離的狀態了。你現在該快點去精神力醫護所。”
旁聽許久的白之宜詫異地看過來,三人同時看向尤尤卉腳邊跟隨著的赤狼。在它那火焰色的毛發上,細看之下才能看到極瑣碎的精神碎片們被剝離消逝的過程。
解離狀態的精神碎片將自行公開哨向們的情緒或想法,雖然這些碎片渺小而轉瞬即逝,但白昧依然在第一瞬間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並敏銳地捕捉到了部分的心緒。
‘黎時初這個混蛋老板又在……’後半句在解讀前已經消逝,但尤尤卉與黎時初關係的存在已經足夠明顯,這也白昧推論的最大佐證。
白昧伸手幫尤尤卉壓製了精神力解離的進度,保證在一定時間內不會再有精神力碎片溢出。
看著他的動作,尤尤卉笑出了聲:“真厲害啊,不愧是大老板。”
她說這句話時聲音很輕,帶著笑意,白昧並沒有聽清。下一句話說出口時,卻又恢複了辱罵時砂與禾亞緒時的字正腔圓:
“謝謝啦~那我告訴你一個有趣的秘密吧。”
真的有秘密嗎?白昧狐疑地看向尤尤卉,聽到對方笑眯眯地說:
“黎時初讓我帶話給你,他說會在後花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