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長椅上,白昧與懷裡的老虎幼崽大眼瞪小眼。
“你為什麼來找我?”
“嗷!”
“你怎麼找到我的?”
“嗷!”
“你想做什麼?”
“嗷!”
白昧放棄了與星虎繼續溝通下去。
明明這隻毛團子在向自己撒嬌時足智多謀,作為S級哨兵的精神體也應當具備了一定的神智,現在卻好像隻是一隻普通的動物,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
……難道它是在敷衍我?
想到黎時初也能一聲不吭地瞞著自己那麼大的秘密,白昧看向幼虎的眼神裡也逐漸帶上了一點懷疑。
星有所察覺,終於結束剛剛有問必“嗷”的模式,向白昧更近一步揚起腦袋,將自己的頭頂抵在了白昧的手掌下。
毛茸茸的毛發有著溫和的暖意,幼虎的耳朵柔軟而小巧,在手掌間磨蹭時帶來一些癢意,更多的是被全心全意依賴的滿足感。
白昧頓了一下,終究還是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星虎滿意地眯起眼,等來自於向導的愛撫結束之後,又側過腦袋,暗示自己想要的東西。
它的動作很明顯,白昧也立刻看了出來,它想要眼罩。
他曾經用精神力給星做過紫色的眼罩,那時他還以為星的左眼是因為傷病才不能睜開。而現在,星虎左眼裡的紫色明顯而突兀,隻要靠近就能感受到裡麵充盈著白昧所熟悉的精神力,而那隻同樣顏色的眼罩不見蹤影。
“……為什麼還要眼罩?以後睜著吧。”
白昧收回了放在星虎腦袋上的手,聲音也變得冷漠。對於自己的精神體居然被黎時初私藏了這麼多年一事,他到現在還是能感到震驚與憤怒。
所以在說到這個話題時,連對星虎展露的溫柔也會立刻冷卻下去。
但星虎明顯地著急了起來,它用前掌拽著白昧的衣袖,在發現白昧依然無動於衷後,發出急切的叫聲,抬頭讓白昧看清自己的臉。
“嗷嗚!”
在白昧的目光中,它閉上了那隻充盈著怪誕紫色的眼睛。
白昧愣住了。
隨即,一小股精神力從星虎抵在自己手臂間的接觸裡傳遞,湧入自己的精神海。精神力傳達著的信息不需要借助語言的形式,是想法的最直接最純粹的傳達:
我以後都會閉上這隻眼睛的,也都會戴好眼罩的。
對不起,對不起。
星虎傳遞過來的精神力柔軟而小心翼翼,所傳達的想法帶著濃濃的後悔與歉意。
就算是S級哨兵的精神體,星也隻是比正常的精神體要更加機靈些。星虎的理解能力大概隻有小孩子的水平,所以對於根本沒能理解白昧和黎時初為什麼不再繼續交談。
它喜歡白昧,所以最後將目前發生的一切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以為是因為自己沒守住了眼罩,沒維持閉眼,才會導致白昧的話語變得如此冰冷。
就算白昧再怎麼生氣,此刻也不由得心軟了。
這隻小毛團子又有什麼錯呢?
白昧雙手將星虎捧高了些,用自己的額頭抵在星虎的額頭上。柔軟的毛發與體溫被更近距離的傳遞,星虎因為喜歡這樣的貼貼而再次眯起唯一睜著的眼睛,小幅度地蹭著白昧的額頭,像是貓咪討好地舔舐著飼主的手心一般。
“沒關係,隻閉著一隻眼也很辛苦吧,不用那麼勉強自己。”白昧把自己的聲音放得很低,示意自己並不是在生星虎的氣。
但星並沒有理解意思,它歪了歪腦袋,一隻耳朵蹭到了白昧的臉,好像還是在擔心白昧會繼續生氣。
白昧把它放回自己的膝上,輕輕歎了口氣: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懂黎時初。”
話音剛落,星腦手環突然振動起來,代表著收到了第一優先級消息的音效也隨即響起。
白昧訝然地點開界麵,發現收到了一條來自於皇室的訊息。
【尊敬的白昧向導,皇帝陛下邀請您今晚於首都星皇宮共進晚餐,請務必於十七點整之前到達。】
皇帝……阿斯特拉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