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星(四) 我隻是覺得自己一點也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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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體不見了?”

尤尤卉因為驚訝而拔高了音量,卻也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因為感到有趣而興致勃勃道:

“真的嗎?那隻又凶又半瞎的小不點老虎終於受不了你的脾氣,決定離家出走了?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小老虎磨啊,老板你多反思反思你平時的所作所為吧!以後不要再隨便隨便就變病嬌或者CPU渣男了!”

“病嬌、CPU渣男?”

黎時初有些疑惑地重複這兩個沒聽過的名詞,但他也無意追究下去,很快就拋在腦後。

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星突然消失是去了哪裡。彆的倒是無所謂,但是因為有白昧的精神體存在,所以星的左眼絕對不能受到傷害。

“你幫我去查一下誌協那邊有沒有記錄,記得排除時砂的影響。”

他迅速下達了命令,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到尤尤卉繼續追問:“老板,你自己怎麼不去?”

“我有更重要的事。”黎時初掛斷了電話。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關掉展開的星腦光屏,而是身體往後傾去,靠在了沙發柔軟的背墊上。

黎時初正在向導宿舍的大廳等待白昧。

他本來是打算,在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前,都要一直瞞住白昧的。但白昧實在是太過敏銳,從隻言片語的線索間推測出了事情的大半真相,輕而易舉。

雖然白昧還不知道最關鍵的部分,但光是精神體的下落這一件事情、便足夠讓兩人開始冷戰了。

黎時初原本堅定的決定,至少要把剩下的部分瞞下去。但在白昧一次次的回避與拒絕間,這份決心也在一日日地動搖,直到徹底被放棄。

還是告訴白昧吧。如果他想知道的話,如果……他真的會因此而討厭我的話。

比起其他那些勉強還可以處理的後果,還是這種可能性更讓黎時初感到恐懼,恐懼到光是想到,心臟就會陷入一陣寂靜的窒息。

黎時初滑動光屏上的界麵,發給白昧的消息依然是得不到任何回複,於是“已讀”的字眼也透露出讓人壓抑的痛苦。

果然,太痛苦了。

他的精神力因為上午所做的事情而被劇烈的消耗,此刻正難以控製地縈繞在自己的周身。

負麵的情緒讓這些蔫蔫的精神力呈現著戾氣,像是流著血的傷口般明顯,隻要是個哨向,就能一眼看出這些精神力的主人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精神力戰鬥。

黎時初這次帶了奶茶和蛋糕過來,都是按照印象中白昧曾經偏愛過的口味而選擇。包裝精致的食物們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卻被冷落地擱置在茶幾上。

正是午飯後的高峰期,向導宿舍的大廳裡有許多往來的人,也自然有許多認識黎時初的同學,對他等待著某人的姿態投來異樣的眼光。因為黎時初的惡名遠揚,大部分人都並沒有上前搭話,隻小聲與同伴八卦著多看了幾眼。

但其中的一位向導,卻在看到了這一幕後猶豫了片刻,隨即徑直走向了黎時初。

“呃,你,我……你跟哪個哨向打架了?”

白之宜其實剛開口便後悔了。

被調整成震動模式的星網手環還在嗡嗡作響,估計是剛剛慫恿自己過來打探消息的盞燕與尤尤卉還在繼續聊天。

但實在是太在意哥哥的戀情是否順利,白之宜還是勉強說完了句子。

向黎時初搭話後,那雙沉沉的黑色眼瞳便看向了白之宜。純粹的黑色中沒有其他任何的色彩,隻是黑洞般吞噬一切事物的虛無,使得這位哨兵的氣場更加可怖。

白之宜感覺自己已經開始害怕了,但一想到白昧的事,依舊硬著頭皮沒有逃跑。

黎時初盯著白之宜,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拋出新的問題:“白昧呢?”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白之宜本打算氣勢十足地用這句話指責他,但在那雙黑色眼睛的注視下,聲音卻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幾乎變成了氣音。

這家夥不會突然召出老虎來吃了我吧?白之宜一邊心驚膽戰地想著,一邊因為緊張而咽了下喉嚨,放棄抵抗:

“哥哥去皇宮了啊,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很久沒跟我說話過了。”黎時初輕聲道,像是壓抑已久的自嘲。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那一刻閃爍著柔軟的光,是屬於哀傷和後悔的色彩,但隨即又重新變得沉沉:

“說詳細些。”

你是向導還是我是向導啊?怎麼有人正常說話的語氣卻跟向導做指令一樣啊!

白之宜被他理所應當的語氣震撼了,黎時初的威壓太足,一不小心就被那精神力的力場所裹挾壓製,不自覺便完全被對方的節奏帶著走,甚至翻出通訊記錄確認著他:

“皇室發消息說阿斯特拉陛下要請哥哥吃晚飯,今晚五點要到皇……喂!你去哪?”

光是聽到那個屬於帝國皇帝的名字,黎時初便變了臉色,連白之宜後麵的話都沒耐心聽下去。

等白之宜從通訊界麵間抬頭時,沙發上的哨兵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茶幾上的蛋糕與奶茶,被漂亮的紙袋與絲帶裝飾著,看起來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