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輸的話,就徹底一無所有了。
於是在後來,他故意當著白昧的麵與時砂在一起了。白昧被迫離開實踐小組,狼狽而走投無路的模樣真的相當有趣。
……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嗎?
與白之宜和好,和黎時初重新相認,精神力再次進步。白昧還不是在繼續往前走,沉迷於虛無比試的隻有禾亞緒自己。白昧甚至都沒喜歡過時砂,一切都隻是時砂那個煞筆的杜撰。
就真的,沒有辦法能毀掉白昧嗎?
當這個念頭徹底占據大腦時,禾亞緒看向了自己的精神體。
白昧給自己選的種類,由白昧的大量精神力所構成。如果殺死它的話,不僅能摧毀大量白昧的精神力,還可以視為自身對白昧跨越的象征,是這樣的、對吧?
但是,這份完美的答案卻遲遲沒能落實。
原因很簡單,雖然本質上是白昧的精神力,但在現階段,它無疑還是禾亞緒自己的精神力,也是無可替代的精神體。如果殺死了它,那麼禾亞緒能用的精神力便會減少,還會變成像白昧那樣沒有精神體的殘疾向導。
禾亞緒知道白昧因為缺少精神體而遭遇過的冷眼和嘲笑,他不想經曆這些。
就隻是猶豫了這麼幾天,就被黎時初奪走了機會。
一想到這,禾亞緒便憤怒地一拳砸下,柔軟的枕頭因為這動靜而顫動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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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海豹是怎麼死的?”白昧追問。
因為黎時初帶來的消息太過衝擊,那些細碎的情緒與想法都暫時被擱置,隻剩下關於海豹死因的猜測。
禾亞緒自己殺的嗎?他之前就有過掐海豹的前科,呃,說起來,他這麼做不會是為了摧毀我的精神力吧……不至於吧,再怎麼說也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精神體。
黎時初及時地解答:“我殺的。”
“哦,原來是你殺的……啊?”白昧驚呆,本來想追問原因,卻又迅速地反應了過來:“難道是……”
黎時初看出了白昧所想,點了點頭:“嗯,就是給學長那份記憶。”
果然,當時突然吻了自己的手背,就是把精神力換給自己。
可是,這是怎麼做到的呢?白昧與禾亞緒之間被雙子星所鏈接,根本不可能做到禾亞緒的精神體還原成精神力再歸還給白昧。
那隻海豹在被摘除的一瞬間,就應當死亡,精神力會消散才對。怎麼會崩塌回精神力本源,卻還被黎時初保存到還給自己時呢。
白昧思索片刻,還是沒能想出答案,疑惑地看向黎時初。
抬頭時才發現哨兵已經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非常清晰,那枚玫瑰型的耳釘綴在耳垂,在發絲間閃爍。
真的感覺好久沒見到黎時初了。他們本來就冷戰了好久,後來白昧又陷進了回憶,幼年期那個小而怯懦的黎時初與眼前人相去甚遠,很難結合到一起。
感覺,有點陌生。
白昧發愣地想著,異樣的感受湧了上來。
說起來,他之前都是怎麼看向黎時初的呢?小時候是唯一的摯友,經常被欺負,失憶後是性格很好的學弟,呃,好像還是經常被欺負?
這家夥在這方麵完全沒長進的嗎?
糟糕的人際關係暫且不論,其他方麵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一團孩氣的小孩與眉眼俊秀的高挑青年,就算發色瞳色一致,五官間也依稀能看出些相似的地方,但氣質早已經天翻地覆。
“這些年裡,我都有在努力練習。雖然我們的鏈接被覆蓋,但在那之前蛋就已經在我的精神域中,所以我努力在學習如何使用學長的精神力。”
白昧聽懂了。黎時初是用白昧的精神力撕下了禾亞緒的精神體,並保存。因為白昧與禾亞緒之間存在鏈接,所以這種動作也不會被識彆成外界攻擊,而是內部的調整。
“真虧你能想得到,好厲害!”
麵對白昧的誇獎,黎時初露出靦腆的笑意。這份笑意白昧在兒時見過多次,相當熟悉。
天真無邪,純粹自然,簡單的互相保護關係,單純而健康的友誼就是這樣。
所以果然,這家夥就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黎時初啊。
那些異樣感正要消失,眼前的哨兵卻突然湊近了些,朝自己伸出右手。
驟然拉進的距離讓一切的感官都感受到對方鮮明的存在感,有幾縷頭發交織在了一起,好聞的氣味,溫熱的呼吸,心跳似乎因此而劇烈地加速,白昧愣然。
單、單純而健康的友誼,就是這樣的嗎?
“學長,你頭發上沾上了東西……學長?你的臉好紅,是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