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他一直拿著白昧的精神力無所適從。無論拿到什麼樣的成績,都會覺得那是因為精神力的作用,因而痛苦不堪。但白昧呢?剛想起精神力的事,就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運用,憑什麼?
禾亞緒朝白昧撲了上去,手中堅硬銳利的鑽石劃破了白昧的手,血液滴在了那寶貴的鑽石上。
白昧暗哼一聲,精神力順勢而出,紫色的水母以完全成熟的形態向禾亞緒而去,把禾亞緒毫不客氣地踹開。
白昧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物塗上,他眸中的紫色光芒隻因這番變動搖曳了一瞬,隨即繼續明亮。
禾亞緒被那隻紫色的水母壓製得動也動不了,他臉上的惶然與慌亂卻漸漸地消失,逐漸變成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小昧,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引星嗎?”
白昧不為所動。剛塗的藥還沒有生效,他手上的傷口還在汩汩的流著血,順著手腕往下,在臂彎處滴落。但是傷口的痛苦,白昧是可以忍受的。
禾亞緒想說的不外乎動搖自己的借口,在破除這條本不該存在的雙子星鏈接之前,白昧不會停手。
“因為佐源緒要用裂鑽石來破除雙子星鏈接。”
白昧愕然。
是謊言嗎?是為了讓自己出現破綻嗎?
白昧慌了一瞬,眸間的紫色也隨即劇烈地搖晃起來。他分出一點注意力,去認真地看禾亞緒的表情,卻發現那張臉上是認真的。
……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禾亞緒又何必阻止自己?
紫色的光又一次變得堅定,白昧的精神力集中地攻向那條人工的精神鏈接。
正要不管不顧地找到攻陷的入口時,手上那本該習慣的傷痛卻突然變得劇烈而鑽心,極端的痛苦讓白昧的大腦都空白了一瞬,鼻間發酸。
“……?什麼?”
白昧低頭去看手上那被鑽石劃出的傷,卻發現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藥物發揮了作用,怎麼看都是快要結痂的樣子。
為什麼會突然痛起來?
白昧的心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
“咕唧!”蛋發出動靜,是在呼喚白昧的注意。
白昧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禾亞緒,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被鑽石劃破的傷口。
如果說白昧手上的傷口是被刀所切出,那麼禾亞緒的那道傷口,簡直可以說是用刀捅了下去。白昧簡直覺得能見到他血肉之間的骨頭,觸目驚心。
“你也感到痛了,是不是?”
禾亞緒的臉上帶著異樣的熱切和興奮,他捕捉到了白昧因痛楚而一顫的反應,像是得到某種激勵般,用顫抖的手將那尖銳如刀器的鑽石伸向自己的脖子。
蛋試圖阻止,但精神力不夠,它的能力沒辦法做到這麼精細的壓製。觸手剛卷上禾亞緒的手腕,就被對方躲開。
那顆鑽石已經抵在了禾亞緒的脖子上,最表層肌膚已經微微被劃破。
“小昧真的很聰明,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了。確實啊,裂鑽石割開鏈接和其他手段的割開是不一樣的,裂鑽石的斥力會讓原本被鏈接分開的精神力保持分開的狀態。如果是用裂鑽石分開,那麼你還留在我這裡的那一大半精神力,永遠也沒辦法回到你的手裡。”
禾亞緒嗤笑了一聲。不知為什麼,他突然開始詳細地為白昧解釋起來。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白昧感到不安,更何況,現在禾亞緒還保持著馬上就要自儘的姿勢,卻擺著脅迫般的態度。
在白昧不安地注視中,禾亞緒繼續講了下去。
“黎時初阻止我掐死我自己的海豹,是因為海豹的命就是這隻水母的命。畢竟雙子星鏈接綁定的不光是精神力,還有性命。”
禾亞緒如癡如醉般地說著,話語間帶著深沉的陰暗情緒:
“佐源緒想要割開我們之間的鏈接,但是那我並不想啊。小昧,你把我的人生毀得一塌糊塗,然後就想什麼懲罰都沒有地就這麼離開嗎?怎麼可能!”
他臉上的表情終於露出了一點狠勁,手上捏住鑽石的動作也逐漸用力。鑽石上沾著的血滴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片狼藉。
“小昧,隻要這條鏈接還沒有消失,那麼我的死亡就可以換你的死亡。這就是我的複仇。”